关灯
护眼
字体:

钟鸣鼎食(194)+番外

周姨娘眼圈一红:

『那里见好,瞧着竟是越发重了些』

谢桥吓了一跳,脚下紧走几步,进了父亲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廊下煎药的刘姨娘,显见是熬的不善,瘦了一大圈,少了以前的那股子明媚娇俏的风情。

门口丫头打起帘子,谢桥一进去,迎面便是一股子沉腐之气扑来,谢桥快步到了父亲床前,只见不过一年的功夫,父亲竟瘦成了皮包骨,虽看上去还有些精神,但脸色晦暗,谢桥惊痛,再也忍不住,扑到父亲床前呜呜大哭起来。

谢宜岳有些费力的揽抱住谢桥低声道:

『爹爹不妨事的,莫哭莫哭......』

好一阵,谢桥才停住眼泪,细细打量父亲的情况,虽不太好,也不像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便略放了心,坐在床边四下打量几眼,见门窗紧闭,窗下的香炉里还燃着不知道什么香,大约是为了除异味,但却有些呛人,这样的环境里,好人呆上几天也要病了,更何况病人。

遂挥挥手道:

『把屋里的窗子都打开通风,把那个香炉移出去』

跟着谢桥身后进来,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刘姨娘这时尖着嗓子道:

『这可使不得,开了窗岂不更容易着风寒,姑娘年纪轻,哪里懂这些......』

她的话没说完,跟着谢桥的两个婆子,已然遵照谢桥的吩咐手脚麻利的开了窗子,一阵清新空气涌入,刘氏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下不来台,可是也拿谢桥没法子。

谢宜岳倒是深吸了一口气叹道:

『已是春天了,倒觉得舒服了些』

侧首略略打量女儿,一年不见,仿佛又长大了不少,说话办事也与那时大不一样,竟越发和亡妻相似,不禁深感欣慰。

敏机变谢桥请神医

大夫说是水土不服引发的腹泻,而至后来不思饮食,因此正气不固,才瞧着一日重似一日。谢桥听了个似是而非,对于中医黑匣子的模糊哲学,谢桥是一点也不明白,以她看,父亲的症状,倒有些像疟疾,但又仿佛没那么严重。

索性按照自己知道的先亲自把关,把父亲屋里的床帐被褥全部换下,开水煮沸,晾晒,桌椅都用盐水擦洗,父亲的餐具也单独使用,用后用开水消毒,房间通风,每日让人搬了躺椅,放在院子里,抬了父亲出来晒太阳,每天晨起一杯淡盐水,睡前一杯蜂蜜水,平常只喝煮沸的温开水,配合大夫的药剂。

不过半月,虽症状有所缓和,却仍不见明显好转,谢桥也开始着急起来,遂找来林伯商量主意,看是不是另外请一位大夫来瞧病。

林伯说:

『若论这云州城里最好的大夫,自然都在镇南王府里头,只是因公主下嫁的事情,惹得镇南王甚为恼恨,老爷如今都上任快一年了,那镇南王也没召见一次,如此求上门去,恐也难如愿』

谢桥倒是听如玉略略说过这些,仿佛选定了宫里一位比如玉大两岁的公主下嫁镇南王,遂有些奇怪的道:

『娶了公主,有什么可恼恨的』

林伯摇摇头:

『闻得镇南王对已逝王妃甚为钟情,王妃才故去一年余,皇上便非要公主下嫁,虽说婚期推到了两年后,镇南王自是心里不怎么痛快,迁怒老爷也是有的』

谢桥听了,微微颔首:

『那除了镇南王府,难道偌大的云州城,就没个好大夫了吗』

林伯为难的道:

『倒是还有一个,是城北保和堂的老板,是个女大夫,听说是位什么神医的亲传弟子,人们也称她神医。只是难请的很,若是去她药店抓药容易,请她出诊瞧病却难了,我去了几次竟是连面儿都没见着』

谢桥道:

『如此,我明日亲自去一趟吧』

林伯忙道:

『那女大夫行事甚为古怪,且听说和镇南王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姑娘去了恐不妥』

谢桥叹口气:

『如今也顾不得那许多,总要去碰碰运气,总这样耽误着,怕不成』

林伯上下瞧了谢桥两眼道:

『若是姑娘执意要去,还是扮成男装更妥当些,也掩人耳目』

林伯心里计量,虽说云州风气开放,可自家姑娘那里是寻常的闺秀,已然定了宗室皇亲,硬是抛头露面,传回京城便不好了。

事不宜迟,第二日一早,谢桥便穿了一身男装,打扮成一个小公子的模样,跟着林伯去了城北的保和堂,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倒是难瞧出端倪来。

保和堂是一个三层的木质楼房,甚为气派,门口多有达官贵人所乘的华盖车马软轿,竟是停了长长的两排,谢桥不禁暗暗讶异。

上一篇:把酒话桑麻 下一篇:杏林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