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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星际](47)

作者: 夕诛 阅读记录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

玄薇痛得蜷缩起来,但听着德里普的惨叫,她发出了犹如鬼魅一般的笑声——痛快!

他们两败俱伤的交锋并没有使旁观的青年动容,他仅仅抬了抬眉,走到了玄薇的身侧。然而翻动她的身体,他发现了她身上真正的伤口,目光终于掠过几分错愕,算是给予她还能动弹的尊敬。

但他只字未提她的伤势,反而转身冷漠地望向德里普,“那现在呢,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不打算走吗?”

德里普捂着侧颈的伤口,汩汩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漏出,黏答答地落在地上。玄薇虽然没有扎破他的气管一招毙命,但这一下也够他好受,必须马上就医止血。

又是这样!这丫头为什么每次都在成功唾手可得时把他从云端拽落下来!

他的目光是赤.裸裸的恨意,还有不甘和怨恨,翻滚着几乎能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但那也只是几乎而已,深谙“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他用近乎变态的自制力勒令自己站起,转身面对门口。

“下一次,我一定会得到我所想要的!”破碎的誓言一字一顿从他浸满鲜血的嘴里吐出。

玄薇躺在冰冷的地面,新伤旧伤同时发作,她已经无力站起。但她还是竭尽全力支起头,毫不示弱地盯着德里普,回敬诅咒,“只要你今天不杀朕,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朕的手上!”

双手和脸颊沾染着鲜血,她笑得犹如恶鬼。

这一仗,还是她赢了。

始终漠然旁观的青年又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搀扶德里普,但被还在盛怒中的德里普毫不留情打开。两人的身影先后消失在门口,玄薇伸手捂住伤口,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再被脚步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地上的血迹已经半干。左腕上的手环牵引着她指向门外,苏洛终于带着大部队姗姗来迟。

其实她也猜到了,虽然不知道这手环的原理是什么,但若是德里普他们启动了信号屏蔽设备,苏洛还是只能根据信号最后的消失点进行地毯式搜索。

“呼……”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爬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推开门。循着手环的指引,她从最深处的地下走上了地面。

再一次遇见阳光,再一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斜靠在墙边勉力支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苏洛怔了片刻,几个箭步冲上来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他的目光满是惊愕,打量着玄薇遍体鳞伤的身体,搂着她的手臂细微地颤抖着。

玄薇感觉自己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但她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露出骄傲而狡黠的笑,“是……德里普,但,我又赢了。”

德里普没能杀了她,就是他最大的失败。她的帝国,她的子民,她所重视的人,怎么会让他染指分毫?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苏洛嘴一抿,搂住她的膝弯和肩膀猝然站起,来不及和任何人交代,他抱着她冲向了门口。玄薇的侧脸贴着他的胸膛,那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她的意识一起融入黑暗。

这一次醒来,已经是一周以后。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回到了地球,见到了那些想见和不想见的人。以至于当梦境戛然而止,她睁开双眼,竟分不清哪一边才是梦境。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她竟不知道是该为这醒来高兴还是苦恼。

“陛下,您醒了?”

玄薇迟缓地转过头,在床边守着她的竟然是伦纳尔将军。老人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比她梦里的祖父和蔼得多,可这样的表情她也是从未见过的。

她身处病房,幸好四周不是那刺目的惨白。

“伦纳尔将军。”

她的声音干涩而嘶哑,吓了她自己一跳,伦纳尔连忙送上一粒水糖。玄薇在嘴里含了一会,咽下两口水,顿时感觉喉咙好受很多。

“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

“这里是军立医院,离帝国军校不远,您已经昏睡一周有余了。”伦纳尔心有余悸,“光抢救就抢救了两天,然后在重症监护室观测了三天,才转来普通病房不久。您可把我们吓坏了。”

玄薇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劳烦将军为朕费心了。”

伦纳尔沉默了一会,伸手为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臣听闻了您伤口的来历,您不该为伊莱亚挡那一刀。是他修行不足,如果还有下次,请保护好自己任他死去。”

好一位严厉的祖父。玄薇垂下目光,“他可是老将军您的长孙啊,朕怎么可能不管?”

“这是老臣的请求。”伦纳尔严肃地看着她。

玄薇被他深沉的目光所打动,低叹一声,“如果这能让将军放心的话,朕允你。”

伦纳尔松了一口气,俯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谢陛下。”

“免礼……”玄薇挣扎着动了一下,牵扯到伤口的疼痛立刻让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伦纳尔连忙拦住她,“别动,医生说您至少还需要调养两个月,军校那边臣已经帮您办了暂时休学的手续。”

什么,两个月?

玄薇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开学一个月,休学两个月。

“以您的资质,两个月的课程而已,很容易便赶上的。”见她担忧,伦纳尔又低声宽慰。

玄薇挑眉看向伦纳尔,他现在对她说话句句不离尊称,算是彻底认同她了?她往下躺了躺,其实休息也好,眼下她有想要调查的事情,也不是享受校园生活的时候。

“苏洛呢?”

“宰相大人守了您伤势最重的五日,被臣劝回去休息了,政务也不能没有人处理。”伦纳尔回答道,“陛下既然醒了,臣马上通知他来觐见。”

“那倒不用,让他好好休息吧。”玄薇阻止道,“朕受伤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吧?”

伦纳尔摇了摇头,“前台的事情,克莱斯特大人已一手包办,请陛下放心。”

老狐狸出手,那确实是可以放心了。

“也瞒着瑟琳娜她们吧,省得她们担心。”玄薇一松懈,倦意就有些上涌了起来。

伦纳尔看出她的疲态,替她掖了掖被子,“什么事情都过几日再说吧,陛下您还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嗯,那这次事件涉及的人你都知道了……”

“是,臣会着手去追查。”

伦纳尔放轻了声音,待确认她又睡去,才悄悄地挪向了病房门口。

打开门,门侧的椅子上放着一束探病带的鲜花。伦纳尔往走廊两侧都看了看,却没有丝毫人影,不知道是何人所赠,花里也没写卡片。

他拾起花束,顺手交到了护士站,嘱咐护士长仔细检查后再送给玄薇,转身折向电梯口——而与他方向相反的墙面转角,他的小孙子凯撒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金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帝国军校,校长办公室。

“事情我都知道了。”伦纳尔端坐在书桌后,召集了奥布里与威斯理两名徒弟兼得力干将,神情严肃,“这次实践战发生的意外,追查到什么了吗?”

奥布里沉默着,威斯理低声回答。

“我们亲自去找了一趟那个学生的家,发现那是一个空壳地址。但负责对他进行入学访问的教官发誓,他曾经亲眼见到了该名学生的双亲,一切情况与登记资料一致。”

“我们又以他的名字重新搜索了一遍资料库,却追查到这个名字的使用者早已在三年前去世。”

假身份,假名字。

伦纳尔皱紧了眉头,这次伊莱亚遇刺玄薇受伤显然是一起精心策划的暗杀。真是笑话,被誉为帝国精英摇篮的军校竟然混进来了不明身份的敌人,而他们还对敌人一无所知!

“也不是一无所知。”奥布里开了口,目光深邃,“在来老师这里任职前,我在情报部供职,虽然只是文案工作,但研究过不少国际重大事件的档案——这样鸠占鹊巢的潜入手法,我曾多次阅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