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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上天子(41)

莎萝蔓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福了一福道:“皇上请恩准莎萝蔓将功赎罪,为皇上验药!”

李清儿不由地侧目睇她,这人未免太不知避忌了!

花自弃抬眼看了看即墨无双,他正望向莎萝蔓,他侧脸被明艳的灯火渡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彩,他的眼睛反射着浅色的橘红,有异样高贵的眼波微微流转着。

花自弃旋即对莎萝蔓点了点头。

李清儿皱起眉头:“那毒也是莎萝蔓姑娘先中的,却被转移至皇上体内,还是将此药交由清儿仔细检查再呈与皇上吧!”

……

即墨无双正坐于桌前看着折子,五彩云纹的月牙色燕服使得他看上去过于清瘦,削瘦苍白的俊颜有一种近似清教徒的肃穆。

空气里弥漫起若有似无的草药气味。

第几副药了?花自弃的眼里蒙起一丝淡雾。即墨无双只有定时喝药才会好。若是哪天只怕迟了片刻,病情都会兀然加紧。

为什么呢?李清儿明明非常细致非常认真地检查过,这药的确应该是有效用的,真正的效用却那么短暂。

效用虽然短,但药量,据说在一天天地加重。病却只是在最初那几天好转了,迎来的是身体更加的衰败。

花自弃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开始翻手里的医书。说实话这些书,晦涩难懂还喜欢故弄玄虚,她不过是临时抱佛脚,自然更觉得疲惫。

花自弃那一点疲弱的倦态早被即墨无双收尽眼底,他信手将折子放下坐近她的身边,一手按开她手里的医经。

“不要操劳!这些琐事由太医去烦就是了,你现在的责任是,好好照顾我的公主!”他眉眼软软弯着,却摆出一副训人的口吻。

花自弃垂眼看着自己的纤长手指:“我这是在胎教!以后我们的小公主生下来就比别人聪敏!”故作欢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绕开沉重的话题。

这丫头,一点演戏的天分都没有!即墨无双的黑眸微微敛起,片刻又化成一抹宠溺的笑意:“知道了,但是累了就得休息,好么?”

“皇上,药已经送过来了!”宫女将医官让了进来。

即墨无双的英眉不耐地皱起来,看到花自弃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担心着,他的性子没由来地被挑起来,耐性尽失。

莎萝蔓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向即墨无双和花妃行礼后接过医官手里的药盅。每日试药成了她的工作

她将试过的药呈给即墨无双,却被他微微推挡开。他不悦地睇向那个医官:“服药这么久却不见好,难不成本王这辈子要以药物度日了?”口气森冷得几乎要把人冻死。

那医官脸色一青,忙匍匐在地:“启禀皇上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即墨无双俊眉轻挑,低眼看着那药盅:“但说无妨!”

“其实,这凤凰草效能异常,服用的时候有许多的忌讳若要发挥最大效用,恐怕皇上还是请凰后过来侍奉一段时日比较好!”

想看皇后妃子大乱斗么?即墨无双无语地看着这个蠢材说的这“不当讲的话”,凰后怎么挑的手下?

即墨无双手指在铜盅盅沿缓缓转了一圈,眼底腾起一丝怒气,说什么服用时有禁忌,根本是知道自己现在离不开这药了所以想以此为条件控制自己吧

花自弃自然也听出那医官的言下之意,只是这药对即墨无双似乎真的有效,为什么太医瞧不出来的病凰后却有药可以医治?

莫非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即墨无双,是这样么?他的皇后居然对他用毒来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本该是最亲近的两个人却用阴谋诡计去达到控制对方的目的。花自弃心头一涩:“你先喝药吧!”

即墨无双拉花自弃坐到自己怀里,却将药盅推开:“爱妃是在为我忧心?”他压低声音,带一丝恶劣的笑意。

花自弃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反手抱住他,却不说话,只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

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起来,他竟还能给予自己如此的温柔和厚待,无论是虚情还是实意,都已经很叫人感动了。

即墨无双觉得手背突然多了一点凉意,不由地心内动容,于是扳过她娇软身躯。

“不许哭”他强硬的口气被她的盈盈泪光完全软化了,“听话,即使是为了孩子,也要时时地快乐着,好么?”

花自弃衔着眼泪点头:“我会的!我还要保护你呢!”

即墨无双被她认真执着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心里却隐隐浮现一点甜津津地快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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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人生 53心有所属

翌日早朝,百官齐候于无双宫外,却只听司礼监执笔太监大声唱诺无双王圣旨:“无双王龙体抱恙,近期停止早朝,有事可递奏折于李国相!”

重用之意不言可表。

本以为即将倒台的国相一党,反而更得信任。国相的许多武将门生纷纷被提携,升官者比比皆是,并且都是无双王亲下圣旨封赏!

五月晚春天气暖融,只是东方王朝里却是一片肃杀之色,以前弹劾过国相一党的自然人人自危,最可怜便是莲妃的父亲。如今国相摄政,首先要除的自然是这个眼中钉

凰宫。

即墨无双的眼淡淡扫向窗外,那是花宫的方向,他已经有半个月不曾去了,不知道花自弃会不会因为孤单所以偷偷抓了花小白去玩。她这个人,整个就是个孩子,实在不能叫人放心。

希望李清儿机灵些,替她好好担待着

凰后自殿外走进来,刚送走了国相的她脸上尚有一丝愠怒,即墨无双,毕竟是她的夫君,只要用解药控制着就好了,为什么就不能留着他的性命!

她抬眼,看着她的良人,暖暖的日光自观景窗流泻进来笼在他的身上,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泛着光芒的青丝柔柔地绕着颈项,垂在胸膛。他轻蹙着剑眉,长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团淡色阴影,微抿的唇透着虚弱的苍白。柔而不媚,朗而不硬。王者霸气不再却多了几丝叫人心疼的羸弱。

即墨无双突然地头一垂,手合于唇上猛咳起来。

凰后快步走了上去半跪在他的身旁,美目四顾厉声道:“皇上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

即墨无双苍白嘴角扬了扬:“凰后不必担心,只是最近这药吃得久了,觉得效用不如之前!”

凰后轻皱秀眉,这毒难不成会愈演愈烈么难怪父亲对于她的坚持不以为意,是不是即使这样每天用一点解药延缓毒性,到最后即墨无双还是不能保住性命!

“本王知道凰后心里焦急,不过生死由命,本王得此顽疾,若不是凰后辛苦侍奉,怕是已经魂归西”最后一个“天”字没有出口,就被凰后拦了回去。

“皇上不会有事的!”凰后低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再抬头时已经眼神清明,“其实国相最近四处探求良方,相信不日必能找出根治的方法!”

即墨无双笑得温文而自在,“本王,信国相!”信他必定恃宠而骄露出马脚!上天毁之,必先让其疯之狂之入了魔之!

凰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夹在即墨无双和父亲之间这些年,这样的和平共处是从不奢望的,如今这幸福就把握在自己的手间,竟会觉得恍惚又不真实。

“皇上”凰后贴着他的身子端庄坐好,“皇上可记得祈儿?”

即墨无双略一思索:“是七王爷家的小世子?”

“正是,皇上也记得么,听说祈儿现在长得越发机灵可爱,他本来就合我眼缘,所以我想接他入宫来带在自己身边,皇上意下如何?”

即墨无双的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淡笑,却不说话,幽如深潭的黑眸转向窗外的草长莺飞。时间真是奇妙,初见花自弃时正是萧飒冬末,转眼间,香甜空气里已经隐隐可以探见初夏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