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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上天子(18)

“风?”

星眸投向窗外,那里一片夜的静蓝,“对,风在慢慢的潜行,你听见那些叶子在沙沙的作响么?那是风经过的声音!”

“你的武功很高。”即墨无双饶有兴致地细听,辩声识位是习武者的必修课。

花自弃歪了歪脑袋:“是,不过听风,是不需要武功,而是用心听的!”

即墨无双低头,见她微闭双眸,长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脸自得自乐的笑容。他不再开口,只是自得地呼吸着这沁人心脾的夜的甜美芬香。

树间叶子由远及近传来若有似无的声响,忽而风原来已经近在眼前,调皮地从两颊悄然滑过,留一丝淡淡的清凉。

原来两个人静静相处不一定是尴尬的,有时候也会是让心神得到安宁。这是他与凰后或者莲妃之间不会有的。

凰后的雍容华贵永远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曾经欣赏过,而今莲妃的口中有无尽的蜜语甜言,只是,喋喋不休该是她一个二八芳华的女人的特质么?

即墨无双的怀里,传出一息若有似无的绵软鼻酣。他不禁失笑,花自弃安分乖巧地缩在他的怀里,甜睡的神情可爱得,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狗。

他抱着花自弃站了起来。花自弃身子陡地腾了空,于是迷迷登登的翻了下身子,嫩藕似的玉臂懒洋洋地勾住即墨无双,由着他抱着自己走回檀木雕花大床上。

两人就这么和衣抱着躺在床上,鼻息相闻,她的气息里有一种甜甜糯糯的香味。即墨无双此刻却是怀抱美人心无邪念,不多时也便睡了

床前软榻上,有从窗棂泻进的朝阳缕缕,映在软榻的金编方席上折射起柔和的暖光。

迷蒙的眼微微睁开,愣愣地四下探视,即墨无双早就上朝去了,只有两排侍女立身恭候。

塌案上传来一阵声如细蚊的呜咽。花自弃揉着眼睛朝声源望去,只见塌案上置一只四方的镂空金笼,里面是一抹儿雪白,阳光里更显得朦胧而生辉。

却见那雪球儿忽地动了一下,怯怯地抬着头盯着发出短促惊呼声的花自弃!

“京巴儿?!”花自弃惊喜地轻呼一声,也来不及穿鞋了,只汲了绣花锦靴儿就跑过去。

嬷嬷一面接了宫女拧好的帛巾给花自弃递过去,“这是梵世山雪貂儿,极金贵的品种,年前西林国进贡来了一对,这只便是它们的第一胎幼貂!”皇上早起心情似极好,便让人赏了这个。

咦!花自弃好奇的逗弄着雪貂,她用手指一触它的粉嫩小鼻尖儿,它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一口含住她的纤指开始吮吸,指尖那一点点酥痒传来,逗得花自弃欢喜的笑。

灿若白莲却又憨态可掬。李清儿从旁厅走来,都被花自弃的笑颜摄去了六魂七魄。

这样一个可人儿,即墨无双竟也舍得让她涉险,古来帝王总绝情吧。

“清儿,叫它小白好不好!”花自弃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一般兴奋不已,双手环握着这小小软软的身体举到李清儿的眼前。

李清儿抬头看看花自弃,低头看看那小雪貂,转头冲着嬷嬷招手:“来看来看!”

花自弃皱起细眉:“看什么?”

嬷嬷此时已经凑过头来看了个仔细,抿嘴儿笑。李清儿更是夸张到笑得快跌到地上去!

“不许笑,要笑一起笑!”花自弃嘟囔着将雪貂的小脑袋转向自己,脸上也没有花,到底在笑什么?

李清儿屏住笑:“就,就叫小白吧!”话还没说完,笑声又从嘴里迸了出来。揉着笑到抽筋的肚子,真是痛并快乐着,“我可知道无双王为什么要把小白赏给娘娘了,这小眉头皱着的委屈样儿真是像足了十分的!”

花自弃听了也不恼,又举着雪貂仔细仔细地研究,末了还郑重其事地下结论:“我觉得小白的眼睛比我的大!既然你们都说它像我,还是叫花小白好了!”

花小白乌润亮泽的大眼忽闪忽闪的,好奇地左右顾盼。

嬷嬷刚传了午饭,花宫殿外就传来宫侍通报。皇上来了。

咦,最近花妃又开始意外受宠了。这皇上来花宫和走大路似的平常!

游戏人生 22凰后归省

即墨无双走进,果然看花自弃正和李清儿于软榻上对面坐着,

中间雪貂正踉踉跄跄地撒着欢跑来跑去。

李清儿起身迎驾。花自弃只得半俯下身子用两只手兜着圈儿不让雪貂乱跑。

花自弃抬起头来,含笑的眼眸清清亮亮的,毫不掩饰的雀跃使得窗外春景也悄然融进了这大殿里来。

“快来快来,花小白一点都不怕生的!”

花小白?!即墨无双哑然失笑,真是花自弃的风格,还给一只动物按上自己高贵的皇族姓氏!

膳食摆了满满一桌,花自弃却只每样浅尝了一口后就停下了。

“不合胃口?”即墨无双优雅地坐下。

花自弃湿软的小舌舔一舔粉嘟嘟的樱唇,“不吃了,要留着肚子喝羊奶!”

即墨无双淡淡扫一眼她的小腹,还没有隆起的迹象。

说话间宫女已经端着一只精致绕丝银器瓶走了进来。

“你要么?这可是新鲜的,我自己养的小羊产的奶!”花自弃好心地向即墨无双推荐。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拿两只碗吧!”花自弃对宫女吩咐道。

一只装了自己端着喝,另一只碗里盛着的,她就用嫩白纤指沾了,然后让花小白吮着。

白衣胜雪的妃子,白裘胜雪的貂儿,坐在春天晌午的暖阳里一起津津有味的喝着羊奶,竟也是十分的安静和谐。

即墨无双坐在一边,静静的,竟觉得时间也似没有平时的紧迫了!

对于东方王都的普通百姓来说,这又是一个再寻常的傍晚。日薄西山,落日余晖在西天抹一笔化不开的浓浓艳红。

商贾关店工人归家,在巷口街头玩耍的黄毛小儿也在母亲悠扬的呼唤中各自散了。

乌衣巷里却是一反平日的肃静。大红灯笼犹如长龙从街角延伸到乌衣巷正中央的国相府。红极艳透的绢帛也是应着灯笼,从国相府一路铺到街角处。夹道的珊瑚石足有一人多高,单是一株便是价值连城,现在却像寻常盆栽似的被沿街摆放。不够雅致却是彰显着极度的奢靡浮华。

凰后着了一色的绛红儒裙披袍,上绣百花怒放,却不争凰后一缕光辉。梳了三鬟望仙髻又添金凤步摇,金光熠熠华丽异常,柔美之中却不失阳刚之气,最衬凰后华贵。额间一点桃红花佃使得凰后雪肌更显娇嫩。

座上的即墨无双淡淡地看着庭下的她,眼里甚至没有一丝惊艳一丝波澜。他用再平常不过口气道:“准凰后省亲,并赐墨玉如意一对。”虽是珍宝,却还入不了眼!

凰后也不上心,拜谢令旨后便退了出去。

今夜,既是开端,而结局,亦不会遥远。东方皇宫只需一后母仪天下,而花自弃,撑不起这世间最华丽的容装!

乌衣巷口人声渐渐鼎沸,脱去朝服,大员尽是好友,见了要好的投机的便停步攀谈,身后小厮也是机灵,就将手里的礼品送到国相府的管事处登记。

一个身着藏青深衣的大臣在人群里尤是显眼般,所有的人都争相上前热络,这人正是莲妃的父亲,按民间的说法,他也算得是无双王的老丈人。

一阵锣鼓锵锵,院里伶人也咿咿呀呀地开唱了,一巷的歌舞生平,一巷的盛世太平。

李渊成走进主屋,随手一关门,喧哗的丝竹之音顿消。

这一室的沉静与屋外的淫靡竟是全然两个世界。

“爹,姐姐的轿子已经出宫了!”

李国相低头用茶盏盖儿细细拨开茶叶:“知道了!你先出去招呼客人吧!”

李渊成却不走:“爹,你得替姐姐做主,即墨无双居然”

“住口,皇上名讳岂是你可直呼的!”李国相沉声喝止了李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