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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184)+番外

慎之撩帘儿进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别说,真不知这丫头从哪儿弄来的如此好茶,这味儿我尝着跟贡上的也差不多少了,恐要值不少银子,她倒是个舍得下本的,以往倒没瞧出来,她刚来四通当那会儿,我只当她是个百般算计的财迷呢。”

周少卿想起那时候,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那时候她余家正在难上,自然要百般算计,如今她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再说,这茶恐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慎之道:“你是说是王家那位让这丫头蒙来的三舅爷?”不禁笑道:“旁的不说,单论这丫头识人的眼光,倒真是一等一,正月哪会儿,登州府的铺子出了点儿事儿,我过去的时候见了庆福堂在登州府的大掌柜,叫常志吧,说话做事儿真不一般,又念过书,只因家里爹娘早逝,才为了讨生活去铺子里当伙计,是个可造之材,做买卖倒可惜了,若进官场,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周少卿目光略沉:“怎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慎之道:“瞧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便那丫头还能拦着不成。”

周少卿道:“那个常志,凤娣出京前我曾见过,却是个可用之人,待我想想再说。”

慎之低声道:“太子殿下这病一好,晋王可该着急了,多次跟我抛来橄榄枝,你倒是怎么想的,真打算站在太子一边儿了啊?不过这话现在说也晚了,打从你让那丫头进太子宫辨了那乌头毒,这就算挑明了。”

周少卿道:“胡家后头是晋王吧。”慎之点点头:“胡家倒是早早站了队,也不怕站错了落个抄家灭祖的下场,怎么想起提这个了,莫不是怕胡家难为那丫头,这些你不用担心,即便胡家有晋王撑腰,还敢动你的人不成,且胡有庆那天来,话里话外的不也透出来吗,再说,那丫头多精啊,你就说她在兖州府怎么收拾的回春堂,胡家要是聪明,还能各自相安,若非要跟这丫头别苗头,这胜负成败也真难说呢,若照着兖州府的例子,弄不好能毁了他胡家的百年基业。”

周少卿道:“若松鹤堂跟她明着斗,我自然不担心,胡有康心里有数,估计不会拿他胡家的底儿跟丫头硬碰,但胡宗华却难说了,况,他新近纳的那个烟雨楼的粉头,你可知是谁?”

慎之摇摇头:“谁,一个粉头罢了,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周少卿道:“冀州府的延寿堂可还记得?”

慎之一惊:“莫非这粉头是……不对啊,当日夏守财在冀州府大堂撞柱而亡,他婆娘变卖家产,带着一儿一女回南边祖籍去了,何必又生事。”

少卿道:“其中曲折不论,胡宗华新纳的那个确是夏守财之女。”

慎之道:“即便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也当论个是非曲折不是,当初夏守财眼馋余家的买卖,串通了地痞诬告余家毒死人命,邱思道封了庆福堂,余庆来一口气憋在心里,这才一命归阴,那丫头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之后却未赶尽杀绝,若掉了个儿,换成守财试试,不定非把余家折腾绝了不可,不说那丫头心存善意,就说夏家这仇若报,也该找邱思道啊,找这丫头好不没道理,对了,说起邱思道,这丫头可知邱思道正是这任的余杭知府,这老家伙阴着呢,当初在她手底下吃了亏,不定就要寻机会找回来。”

少卿道:“哪有什么道理,她一个孤女如何敢得罪邱思道,这仇自然就记在了丫头头上,至于邱思道,这丫头精着呢,去之前已经寻人扫听了,却没见她怕,想来心里有法子对付邱思道。”

慎之道:“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楚文成不知抽什么风,亲自点了一个二甲进士出身的贡生,任余杭州判,你道这人是谁?”

少卿看向他,慎之叹口气道:“真真这冤家都跑一块儿去了,就是给那丫头百般算计挤兑的裴文远,你说楚文成这么个铁疙瘩,怎么就看上裴文远了呢,我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要不我给他透个话儿。”

少卿道:“不用。”

慎之道:“你可想好了,这腹背受敌,周围都是冤家,纵那丫头再精,恐也要吃暗亏的。”

少卿道:“吃点儿亏也好,省的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慎之忽然明白过来,笑看着他道:“怎么着,不想由着她的性儿了,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说由着她折腾几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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