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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15)+番外

凤娣道:“药库里的药材倒是值些银子,只那是庆福堂的本钱,不能妄动,便咱们想动,这个节骨眼儿上也卖不上价儿,想必延寿堂一早等着得咱们余家的便宜呢,这银子还得从旁处里寻。”

旁处?余忠愁的不行:“若之前,往哪儿拆掇个万八千的银子,也不叫个事儿,咱庆福堂的买卖戳在哪儿,上赶着借咱银子的也有的是,如今可不成了,咱庆福堂给官府一封,又挂着人命官司,平常往来的那些亲戚朋友故交,都恨不能躲咱八丈远,就说老爷这起丧事,有几个人来,世态炎凉,这人啊,好的时候瞧不出来,等遭了难才能瞧出人心来。”

凤娣见老人一脸愤懑,忙劝道:“忠叔也不用难过,人心本如此,生意场上谁不是为了一个利字,无利可图的时候,自是比谁闪的都快。”

忠叔叹了口气:“说起来太太手里应该有些存项,只怕太不肯拿出来。”

这事儿凤娣早就想过了,这么大的余家,太太便不管事也是当家人,怎么能没点儿存项,却让她拿出来,比救余家还难,太太心里纵有余家,也是为着大少爷余书南,留着后手呢,哪里会淹在这里头,这条道想都不用想。

凤娣道:“咱们冀州府里有几家当铺?”

余忠道:“莫非姑娘想典当?便典当,咱们余家哪拿得出值五万银子的东西呢?”

凤娣笑道:“忠叔怎么忘了,咱们余家传世百年靠的什么,祖上可也是一清二白的江湖郎中呢。”

余忠愣了愣道:“姑娘莫非指的那三百张祖传的药方?不成,不成,若说后头库房里的药是余家的本儿,这药方就是余家的命了,这命都丢了,还有什么,姑娘这个主意万万不能。”

凤娣道:“我又岂不知这些,只如今山穷水尽,势必要从这上面讨主意救急才是。”说着低声在忠叔耳边说了自己的主意。

余忠眼睛一亮,却又有些犹疑:“这般便使得,若传出去,难免有损我余家的声誉。”

凤娣把手炉抱在怀里搓了搓:“忠叔这就执拗了,做买卖需讲诚信,那是对着咱的主顾,却也有句话叫无奸不商,若对什么人都诚信以待,哪还能赚到银子。”

忠叔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姑娘这个主意虽好,恐行不通,当铺收当,必要验货,哪里能骗的过去。”

凤娣道:“这个忠叔放心,我自有应对之法,你且跟我说说,咱们冀州府里能轻松拿出几万银子的当铺字号,我好再斟酌。”

余忠跟着老太爷老爷数十年,自然对冀州府的买卖家了如指掌,这会儿凤娣一问,便如数家珍的说给了她:“若说做当当这行买卖的,咱们冀州府小本经营的不算,能有数万流水的,算起来也就三家,一家是东街的李家当铺,有些年头了,掌柜的李万方,是个尤为奸猾之人,且跟延寿堂的夏守财占着亲,故此他家自是不成,西街上的荣昌当,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掌柜的跟咱们老爷先头倒也有些交情,平日也常一处吃酒,只这回儿老爷的丧事,从头到尾都不见他,恐也不会念过去的交情了,还有一家南街的孙家当铺,却是比东街的李家西街的荣昌加在一起的本钱都大前头铺面,后头账房院子,足占了南街的大半条街,这还只是个分号,根儿在京城,听见说跟前头的孙阁老有些干系,三个月前孙阁老坏了事,给万岁爷革职抄家,孙家这字号也就落到了一个姓许的手里,也不知什么来路,说的一嘴官话。”

凤娣听了眼睛一亮:“就这个南街当铺了,忠叔明儿咱们去走一趟。”

春桃伺候着大少爷吃了燕窝粥,看着躺下睡了,才从临风轩出来,刚进东正院,就见几个丫头婆子凑到西边儿廊下,一个个面带喜色,窃窃私语,一见她来忙住了嘴。

春桃哼了一声道:“知道你们心里长了草,恨不能这会儿就家去过年,可今儿才腊鱼初三,早着呢,二姑娘心慈,惦记着咱们底下人,咱们既得了主子的赏,可不更该精心伺候着,且收收心,别瞧着二姑娘心慈面软的,就纵着性子懒散了,昨儿在这儿你们可都瞧见了,周勇家多大的体面,二姑娘板起脸来照样发落了去,你们自己掂量着吧。”

几句话说的几人一窝蜂散了,春桃这才进屋,王氏刚吃了饭,歪在炕上,瞧见她进来,先问了大少爷那里可好,才又道:“你可说咱们这位二姑娘怎么想的呢,府里如今这般艰难,她倒如此大手大脚起来,不止发了下人的月例钱,还放了赏,柜上的流水没了,就账房那点儿银子,哪搁得住这么折腾,外头可还有五万的帐呢,莫不是真惦记库里的那些老底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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