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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情鉴(99)

刘一彪看着熟睡过去的易天翔,心里却更加不踏实。可是,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了,如何能扭转乾坤?不过看易天翔如此放松的样子,想来今晚不会有人来了吧?既然如此……

“累了一天了,让兄弟们轮流休息吧!”刘一彪说。看,他还是个体贴的长官吧!好在他平时对弟兄们也不错,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出卖他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一彪便重新点了易天翔身上几处大穴,然后让手下去村民屋里寻找吃的做了早饭,分批用餐,然后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守着易天翔,等待易天行过来救人。

从太阳升起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刘一彪一个人影都没有等到。士兵们都开始有些烦躁,他却敏锐地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

吩咐大家小心,他自己也拔出宝刀严阵以待。

是哪路援兵到了呢?他可不相信易天行会带援兵过来。不管是太子殿下的人还是皇上的人,他都有办法应付,只要不是擎风山庄的人便好。

易天翔虽然饿得浑身无力,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刘一彪的紧张。他勉强睁开眼睛,将四周扫视了一圈,霎那间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来人人数不多,但武功高得出奇。不像是皇帝派来的人,也不像是擎风山庄和暗夜之盟的人,反而像是一批武林高手。可是,谁又那个力量组织这么多的高手呢?难道是太子?五皇子?还是皇帝老儿本人?

易天翔想了想,排除了这些可能性。如果真的是皇子或皇帝本人出行,随行人员怎么都不可能精简到这步田地。为今之计他只能期待来人是友非敌,但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武功这么高强的朋友。

来人很快显出身形,一队十来个人,有男有女,风尘仆仆的,竟然让人一时间看不出来身份来历。

慢慢的,来人越走越近,刘一彪命人用弓箭防备,他自己也走到最前面,沉声道:“不知是哪路朋友到访?在下禁军右路都统领刘一彪在此恭候!”

来人并没有停下脚步,但却有个暗哑苍凉的声音传过来:“隐龙谷谷主在此,易天行在哪儿?”

刘一彪握紧手中的宝刀,真正是不知所措了。怎么又惹上隐龙谷了呢?甚至连谷主都来了。

据闻隐龙谷是易氏的归隐地,太宗皇帝曾有遗言,隐龙谷作为整个圣宇天朝的禁地,连皇室子弟都不得随意踏入半步,因此这么多年来,尽管隐龙谷很少有人现世,仍旧高坐武林第一的宝座。隐龙谷谷主不但在江湖上享有崇高的地位,甚至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

隐龙谷谷主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找易天行?为什么?难不成易天行真的是易氏之后?可江湖上谁都知道易天行易天翔兄弟都是孤儿啊!啊!难不成是皇上拜托隐龙谷寻找自己的私生子?

刘一彪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已打定主意。手一挥,命令士兵放下弓箭,又让人进屋端了几条凳子出来,摆出一幅恭敬的姿态道:“晚辈刘一彪恭迎谷主大驾!”

他低头鞠躬行礼,却不想一阵香风飘过,一个女子坐到了主位上。他诧异地抬头,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端坐在椅子上,其余十来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隐龙谷的谷主竟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可是,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位年轻的谷主如此面善呢?

啊!刘一彪低呼一声,他总算想起来了。这个女子的面貌竟然与那易天行十分相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谷主此来……”

“易天行将是我隐龙谷的下一任谷主,刘统领可以带你的人离开了。”站在谷主身后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道。

“啊!……那……谷主恕罪,这样晚辈回去不好交待啊!”刘一彪神态恭敬,可是出口的话却仍带着几分强势。

“有什么不好交待的?”谷主终于说话了,“你回去告诉太子,易天行不会跟他抢那个位置的。若是他不相信,又或者他真的不想当这个太子,要换个人上去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谷,谷主……”刘一彪头上直冒冷汗,这话太吓人了,给他几个担子他也不敢对太子殿下说啊!可是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大家都听到了……

“还不走?是不是还想听点别的?”谷主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怎么?难道你还担心不好向你们皇上交待?那就更简单了,你就说那个十恶不赦的杀手易天行是我的私生子,被我强横的带走了,你们虽然人多,但也不是隐龙谷的对手……”

刘一彪仓惶地行了个礼,轻轻打了一个手势,带着几十个部下灰溜溜地连夜下山去了。他可不敢回京复命,还是直接找个山林隐居吧!什么人不好得罪,竟然把皇帝和隐龙谷谷主一起得罪了。但愿皇帝仁慈,不要殃及他的妻儿……刘一彪带人离开之后,山谷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了。

隐龙谷的人接管这个村庄,有的生火做饭,有的将村子里迷晕的人救醒,可就是没有人理会易天翔和木桩上已经清醒过来的阿新。

“我的孩子呢?”阿新虚弱地问。估计之前被封的穴道已经自行解开了。

“放心,还没死,跟他爹爹在一块儿呢!”易天翔眯着眼睛淡淡扫了她一眼。

“刘大人呢?”阿新吹开额前垂下的乱发,眼珠子转了转,简单打量了一下如今的处境。

“走了。”易天翔轻轻地说,然后沉下脸问道:“为什么要去告密?”

阿新抬起头来看着易天翔,忽然凄凉地笑了笑,带着几分悲哀自嘲道:“二位庄主若是好好的,会放过我和孩子吗?我这一生已经不指望什么了,可是我的孩子他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呀?他父亲做的孽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惩罚……”

易天翔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总算明白这个女人了,或者说他低估了一个母亲的毅力和决心。女人或许是弱小的,但一个母亲的力量却是无法估量的……

隐龙谷谷主易春雪坐在易天翔面前,却并不抬头看他,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等待。她好像在认真聆听易天翔和阿新的对话,又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易天翔困惑地眨眨眼睛,这个状况究竟算怎么回事?既然这个谷主是大哥的母亲,怎么又不理会他?

想了想,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一定是自己态度不好,所以人家不理会他。嗯,既然是大哥的母亲,那也就是他的母亲了。

“娘亲……”想了很多个称呼,最后他红着脸选了这个。大哥的母亲,自然就是他的母亲了,但他觉得叫娘亲更亲热些。

易春雪被他这个称呼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才确定易天翔是在叫自己。“你叫我什么?”她冷声道。

“娘亲……您是大哥的娘亲,我自然也改叫您一声母亲……”天翔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就比他大几岁的样子,可是,她是大哥的母亲啊,他一定得给她留个好印象才行。

易春雪给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便过去解了易天翔的穴道,然后又将阿新从木桩上解下来。

易天翔休息了这么久,精神很好,拍拍屁股就跳了起来,只使肚子饿得有些难受。阿新顺着木桩坐到地上,双眼带着无限的恐惧望着易天翔,一动也不动,好似呆傻了一般。

这时,村民们慢慢清醒,一个个怀揣着恐惧畏畏缩缩地回自己家去了。

程瑞文清醒之后却没有忙着回家,而是走到阿新身边,缓缓将她扶起来,拉好她胸前敞开的衣襟,将她打横抱起。阿新惊惧地叫了一声,直直地望着他,忽然紧紧抱住他,眼睛却仍旧带着防备盯着易天翔。

易春雪淡淡地扫了阿新和程瑞文一眼,冷冷地说:“这个女人不是易飞雪吧!”

易天翔嘲讽地扫了阿新一眼,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会让我家雪儿受这样的苦呢!这个女人就是下山告密之人,这点惩罚对她来说还太轻了。”若不是大哥的娘亲在这里,他一定要这个女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不是最爱她的孩子吗?他就偏要折磨她的孩子……但此刻,他也只能看着程瑞文将阿新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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