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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之夺妻记(105)

明彰忙问那卖画之人的形容,王卿道:“穿的倒体面,模样儿……”说着瞧了明彰一眼道:“我这里先给明彰兄陪个不是,免得明彰兄怪罪,那卖画的生的有几分明彰兄的影儿呢。”

便王卿如此说,明彰当时也未往自己亲舅舅身上想,在京里寻了一日,未寻见卖画之人,越发心惊肉跳,若说图财纵火,定是事先计量好的,不该只偷画,时家便比不得大富大贵之家,也颇有家资,若图财,自是不会冲着画去的,如此说来,这人本就是为着纵火,顺便偷了画出来。

能干出这样事儿的,首要一个要识得这画,若换个莽夫,恐让他拿,也不知哪幅值钱,二一个,此人一定去过时家,熟悉时家的格局,才能纵火之后全身而退,而这样的人,算起来屈指可数。

若不是图财纵火,那定然跟时家有仇,却潇潇一家心地良善,便时叔叔有些不通世情,也未曾与人结冤,又怎会遭人纵火,这纵火之人定然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潇潇三口侥幸活命,之后谁又发难?想到此,明彰忍不住皱眉,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娘,但他娘的种种作为,的确脱不开嫌疑。

他娘一贯不喜潇潇,若不是父亲跟自己一意坚持,这桩亲事早给他娘退了,他娘不止不喜潇潇,连带的也不喜潇潇的娘,即便如此,明彰也无法相信,他娘会为了退亲而纵火,他娘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却明彰始终不踏实,这才回去了一趟,他不信,但他提起纵火之事,她娘闪躲的神情,明彰差点儿就站不住了,若他娘真做下此等事,自己跟潇潇……

想到此,明彰遍体生寒,他扶着炕桌站起来道:“娘,您给儿子一句实话,潇潇家的那场火……”

他话没说完,周氏就尖声道:“就是我,时家那母女都该死,该死,她们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苏慧兰那贱人勾引了你爹,还让她闺女勾引我的儿子,把你勾的,连娘都不认了,我就是恨啊,恨啊,她怎么没跟着她娘一块死……”

“娘……”明彰再也忍不住,吼了一声:“潇潇是我心爱的人儿啊,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个,做下这样的事儿,您是不是也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

周氏一愣,仿佛回过神来,急忙道:“明彰,明彰,娘是胡说的,胡说的,没有的事儿,娘怎么可能去纵火,怎么可能去害人,苏慧兰,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说着伸手扯了自己头上的发髻下来,直勾勾盯着明彰嘻嘻笑了一声:“苏慧兰,你赢不了我的,赢不了……”从旁边儿的针线笸箩里抄起剪子来咔嚓咔嚓搅了自己的头发。

明彰急忙上去夺了他娘手里的剪子,折腾了一晚上,才算把他娘安抚下,明彰已经精疲力竭,比身体更疲累的是心,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事儿,自己跟潇潇又该何去何从。

明彰在他娘屋里坐了一夜,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忽的想到,或许他可以瞒着潇潇,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日子要过,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来,迅速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当务之急是先回京,找到他舅舅,那个卖画的,不用说定是他舅舅,他娘能使唤的人也只有他。更何况,王卿也说了,那个人跟自己有些像。

明彰这一路都没停下休息,就怕有什么变故,终还是没赶上,虽不知道叶驰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可以叶驰对潇潇的心思,让他捏住了这个,又岂会轻易罢手,但潇潇,自己不能没有她。明彰蹭一下站了起来,让人备马,直奔井水胡同去了。

井水胡同的大杂院里,时家爹望了望女儿,又瞧了瞧,一会儿给自己倒茶,一会儿给潇潇端水的叶驰,从刚就没闲着,去书馆接自己的也是他。

时家爹暗暗叹了口气,心里琢磨他闺女急巴巴让叶驰把自己接回大杂院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想到此,时家爹道:“倒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丫头也不跟爹说个明白,要让爹急死不成。”

时潇看着她爹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滴滴答答就掉了下来,他爹没怎么样呢,叶驰先心疼了,忙从怀里掏帕子,掏出来一块看了看,忙又塞了回去,重掏了一块递给时潇:“别哭了,回头时叔还当你受了大委屈呢。”

时潇没工夫搭理他,却接了他手里的帕子道:“你先去出去,我有话跟我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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