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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16)

董二姐听了也觉有理,便记在心上,想着明儿一早便去给陈玉娘请安见礼,主意拿定,让钏儿进来重整床褥,睡下不提。

且说柴世延,从董二姐院里出来,直去了前头书房,进了书房,不由想起玉娘行事,明瞧着董二姐言行不妥,也没当面点出,却让自己私下说与她,这份体贴大度,怎不令人心折,二姐呢,为着一双鞋,便在自己跟前说玉娘的不是,若不是先头玉娘说了那番话,他记在心里,只听了二姐的片面之词,岂不要错怪了玉娘。

忽又想起往日因董二姐冷落了玉娘,心里越发愧上来,恨不得这会儿就去上房,与她说说贴心话儿才好,且思及今日玉娘灵动妩媚,知情识趣的样儿,越发心里痒痒上来,奈何玉娘把他推了出来,亲近不得,怎生想个法儿才是……

正想着,忽瞥眼瞧见炕上的铺盖,便有了主意,端起炕桌上的热茶,手腕一抖,悉数倒在上面,平安进来正好瞧见,不禁愕然,心道,爷这气糊涂了不成,好端端的怎把茶往被褥上倒,弄湿了如何睡觉。

正疑惑呢,忽听爷道:“倒是爷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铺盖上,如何睡得,不如还去上房你娘哪里歇一宿便了。”

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平安咋了眨眼,明白过来,心里不禁暗笑,爷这心里可不仍念着大娘呢,为着去上房,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却想起大娘平日的性子,爷这抱着热火罐过去,若被大娘一盆冰水浇下来,不定刚缓下来的夫妻又生份了,爷费了这么大力气,回头没进去门,说不得恼恨上来,自己第一个倒霉。

平安越想越忐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柴世延去了上房,到了院外上前砸门。

玉娘早已歇下,却躺在榻上半日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那个凄冷寒夜,冷的她从骨子里发寒,想到这些,又觉自己实在矫情,都下了手段拢络他,怎又把他推了出去,若这般下去,末了还不是那个结果。

想着这些,忍不住抬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若得个子继好生教养长大,便柴世延纳多少进来与她何干,他若死了,自己守着儿子过活,岂不比如今要强些。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头咚咚的砸门声,她坐起身来,披衣下地,掀了帘子出了寝室,秋竹也早醒了,把桌上烛火点了。

玉娘道:“这般时辰,莫不是有什么事……”正说着,听得院中请安的声儿,玉娘讶道:“怎他又回转来。”

秋竹忙低声劝道:“爷既回转,娘再若推脱,爷那性子真恼起来,岂不麻烦,娘耐着些心思才是。”

玉娘道:“你倒是个操心的命,放心吧,我省得。”便迎了出去,出了明间门,一抬头正撞上柴世延的笑脸。

柴世延上前一步携了她的手,只觉有些凉意,瞥见她身上衣裳单薄,皱皱眉道:“怎穿这样少,着了寒可怎么好。”拉着她的手到了里头,见屋里的炭火埋着,也不大暖和,便道:“怎不添炭?”

玉娘道:“什么时候了,早该撤了这炭盆子,只我比旁人怕冷些,才让缓几天,夜里埋着火还能省些炭。”

柴世延揽着她坐在榻沿上道:“虽开了春,还在二月里呢,你这身子弱,夜里寒气上来,哪禁得住,不过这几日罢了,便成日点着火,能费几个炭钱,便省也不在这上头。”

忽想起二姐屋里,燃着俩个炭盆子呢,俱都拨的旺旺,一进去热的人都穿不住外头的衣裳,何曾想过省着使炭,恨不得多用些才便宜呢,唤秋竹进来添了炭。

玉娘暗暗打量他的脸色,问道:“还道你去了二姐那里,怎这般时候又回来了,莫不是她伺候的不好。”

柴世延道:“什么好不好,去她哪里只打了个晃,便去了前头书房,本想在书房歇一宿,不想失手打落茶盏,一盏茶水尽数洒在铺盖上,如何睡得,只得来了姐姐这里。”

瞥眼见秋竹出去的身影,越发凑到玉娘身上道:“还望姐姐慈悲,且容弟叨扰一宿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半推半就

玉娘不知他怎么去了董二姐哪儿,却未留宿,想董二姐本是粉头出身,风月场里出来,最是有哄汉子的本事,若论姿色,却也不算特意拔尖,却不知使了怎样手段,勾住了柴世延,任自己当日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他,也无济于事,执意要纳董二姐进府,如今想来,她与柴世延渐次冷下,以至于后来彼此连话儿都不说一句,追到根儿上,仿似是从董二姐进门时起的因,后高家那淫,妇也纳进来,两个狐媚子,勾着柴世延成日荒,淫无度,白等死在了这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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