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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129)

平安不提还罢,这一提寿安想起那丫头来,真是饭都吃不下,生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瞅着能顶自己俩,寿安去她家的时候,她正从地里头回来,好家伙,扛着一人高个筐,扎扎实实满满一筐草,那手脚跟两个大蒲扇一般呼呼的生风,哪里是个香软的丫头,分明一个黑大汉。

寿安如何肯依,这会儿听见他哥问,不免扫了眼秋竹,暗道,他哥倒是有造化,娶了这么个俊媳妇,便自己没本事,如何非要娶那么个黑大汉家来,可见他娘实在的偏心。

只他素来惧怕平安,自然不敢把这番话说出来,支支吾吾半日,应承过去,也不敢再留,起身便要去,平安见天色不早也不拦他,秋竹送他出去,寿安迈脚出去的时候,不防给门槛绊了一下,袖子里忽掉出个物件来。

秋竹弯腰捡起来,还未底细看,已被寿安一把夺了过去:“嫂子,我先去了。”扭头便跑的没影儿了。

虽匆忙,秋竹却也瞄见了些影儿,那荷包上竟是两个赤着身子的男女,不用瞧也知正干什么,不防寿安手里却有这样的东西,弄的秋竹满脸通红。

进了屋来,平安瞧她脸色,便问:“莫不是着了风,怎脸红成这般?”

秋竹白了他一眼道:“你兄弟的亲事快着些才是,再晚些,恐有大事出来。”平安问道:“甚大事?”

秋竹与他说了刚那荷包之事,平安脸色沉下来道:“这小子如今越发大胆,今儿你道我在哪里遇上他的,他竟缩在内宅的围帐里头,鬼鬼祟祟,我还当是哪个小厮夜里不睡觉,出来私会相好的丫头呢,不想却是他。”

秋竹道:“你不说我却忘了,这几日我在内宅里也撞上他几次,他只说铺子里没什么事,回来的早些,进来寻你,你这般说,莫不是他跟哪个丫头私下有了事,若真如此,可是祸事,爷惯来最厌小厮与丫头勾搭,当初你我,不是娘一意帮着说话儿,不定要怎样发落,如何成得了夫妻,这还是你跟我,寿安又怎有如此情面。”

平安想起前几月的事,道,:“莫不是跟上房的小荷勾上了,这便如何是好?”

秋竹道:“你莫慌,这事还不切实,便真与小荷勾上也还有回缓的余地。”却恨道:“那小淫,妇不定是听媒婆要买了她去给刘老头收房,惧怕刘家的恶婆娘,这才下手来勾寿安,如今之计,莫管那淫,妇,爽利的给寿安娶个媳妇儿进来,家里有了管束,府里不让他去,两下里隔开,过些日子还不丢开了。”

两口子商量妥当,便收拾睡下,次日,平安先去了提刑所里交托了差事,跟爷告假家来,与她娘商量给寿安娶媳妇儿的事。

他娘叹口气道:“你兄弟生就一个倔性子,又有你这么个本事的哥哥在前,外头人瞧着你的面儿,莫不奉承他,眼自然高起来,寻常丫头他如何瞧得上眼,比着你的例子呢,跟娘说要娶,便娶一个比他嫂子还标致的。”

这番话把平安气了一个倒踉跄,平安一拍桌子道:“他跟我比,他凭什么跟我比,真凭他自己的本事,娶个天仙家来,我也不眼热,若他想给我招祸,我也依不得他,当我不知道,他定是瞧上了上房的小淫,妇,心心念念得那小淫,妇入捣呢,我丑话说在前头,爷惯来厌小厮与丫头勾搭,便当初我与秋竹,只是两下心里中意,不是娘遮掩,也不定如何呢,他若是想死,自己死远点儿,莫牵累了这一大家子人,明儿寻媒人来定下日子,就娶前儿那个,若他不依,娘跟他说,从今儿往后,莫说我是他哥,我也不认这个兄弟,免得哪天给他牵连的没了性命。”

一番话说得他娘一句话没有,却不敢不依着,忙唤了寿安家来,与他把平安的话说给他听,问他是不是还惦记这上房那丫头,寿安恼的直跺脚:“他倒霸道就许他娶俊俏体面的媳妇儿,我就该娶那么个看不得的,便娶了家来,我也不与她圆房。”一甩袖气哼哼的走了。

他娘捶胸顿足半日无果,却想原先兄弟俩倒和睦,如今怎出了这事儿,暗里疑是秋竹挑唆的,越疑越信了实,待晚上秋竹家来整治灶火给她婆婆做饭,他婆婆却立在院里,闲话说了一箩筐。

秋竹如何听不出,只是她婆婆是长辈又驳不得,只得忍着委屈做了饭菜,端到屋里桌上,不想他婆婆却又挑三拣四,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儿,末了,见秋竹仍不应声,便直指着她道:“先头瞧着你倒是个好的,怎如今就见不得他哥俩好,便你跟平安过的好日子,也不是外人,一家子嫡亲的兄弟,你们帮扶帮扶寿安又为难什么,不过想娶个丫头罢了,你便这般容不得,莫不是怕娶进来个比你强的,夺了你的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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