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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养成记(147)

说着这才走了,听着脚步出了堂屋的门,又听他的声音传来道:“一会儿出来莫忘了戴风帽,风大呢,仔细着了寒,闹头疼,把那个獭兔毛的领子给姑娘围上,省得钻进风去,冻了脖子。”

他说一声,芍药应一声,晓晓脸跟着红一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般唠叨起来,其实她哪有这般娇气,以前没到相府的时候,在宫里还不一样要过冬,再往前倒,在梨花村的时候,前头还过得去,到后来她爹一病,冬天连件厚棉袄都没有,便是薄的,也是好几年的,早不暖和了,也没见她冻死,哪会如此禁不住冻,又不是美人灯,风吹吹就倒了。

虽这般想,心里却又甜丝丝的,跟吃了桂花糖似的,从心里往外那么甜,好容易听见他的脚步声远了,晓晓才小声道:“阿弥陀佛,可算走了,生生要唠叨死人的。”

芍药噗嗤一声笑道:“姑娘这可是得了便宜卖乖呢,咱们相爷可不是个唠叨人,奴婢在相府有些年了,不是跟那些大臣,相爷轻易不说话,都是惜字如金的,倒是自打姑娘进府,相爷着紧着姑娘,就怕奴婢们服侍的不周到,这才一句不落的都吩咐了,原是为着姑娘的一片心,姑娘怎倒嫌唠叨了。”

晓晓道:“我不过一句,瞧你说了多少出来,行了,知道你家相爷对我好,我领情就是,还不拿那獭兔皮的毛领子来给我围上,省得让你家相爷等急了。”

芍药忙拿来给她围上,仔细戴好风帽这才跟着她出了门,一撩开堂屋的团花棉门帘子,迎面扑来一阵北风裹挟着雪,晓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把身上的斗篷裹好,一抬眼就瞧见小门那边儿慕容兰舟正立在廊下候着她呢。

身上罩了件石青色刻丝灰鼠披风,头上滚着紫貂毛边儿的帽子,脊背挺直的立在雪中,身姿修长如松如竹。

晓晓从没想过自己会是一个花痴,可她瞧着这样的夫子,眼睛真有些移不开了,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样帅气出色的男子是自己的,虽说有些不真实,却是事实。

她这般样子,很是取悦了慕容兰舟,本来今天她从宫里回来,慕容兰舟还有几分忐忑的,即便两人已经云开月明,到底朱子毓不是旁人,他跟晓晓相识的早,又在一处待了三年之久,这么算起来,自己跟晓晓在一起的时候,远远比不得朱子毓。

且晓晓瞧着挺聪明,实则是个糊涂的丫头,有些事儿上一点既透,有些事儿明摆着她都瞧不出来,就如朱子毓对她的心思,宫里的李尽忠,甚至朱锦堂都知道,只她口口声声说朱子毓是她的弟弟,无亲无故的,哪来的弟弟,自己提醒过她几次,她只是不信,今儿见她回来那般脸色,慕容兰舟还怕她对朱子毓也有些什么,后来听元忠一说,才放了心。

她让元忠候在乾清宫外,可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会递过话来的,所以朱子毓强亲了她的事儿也瞒不住,可她却不想说,慕容兰舟也不会问,有些事儿让它淡了更好,自己提起来倒不好了。

朱子毓成不了气候,即使他有心思也成不了,自己可以把江山让给他,那是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想过当皇帝,但晓晓他不会让,晓晓是他爱的女人,他的心尖子,这辈子他都不会让的。

只不知她是不是可以彻底放下朱子毓,不过她这般瞧着自己,倒真让他欢喜呢,慕容兰舟唇角弯了弯伸出手:“过来。”

等晓晓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大掌中,他紧紧握住,瞧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话儿,晓晓顿觉,眼前所有都化成了虚无,只有他跟自己,还有这漫天飞雪,她一点不觉得冷,她心里热极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他说的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多俗气的一句啊,却能令她如此满足,或许自己不该纠结小白,她应了跟着夫子呢,从此天涯海角也只有他们俩。

想到此,心境豁然开朗起来,手张开跟他的手紧紧交叉,握住了就不会分开。

当年礼亲王收拾王府的时候狠下了一番心思,想的是在此终老,不想没这个命,却白白便宜了慕容兰舟这个仇家,所以说,世上有些事你就不能较真儿。

凌寒阁是临湖的两层轩阁,一头临着湖,另一头是梅林,二楼临着梅林的一侧,装了整扇的洋玻璃,通透的玻璃窗把梅林的盛景映的格外清晰。

轩阁一层通了地龙,二层中间点了一个偌大的熏炉,里头燃着银丝炭,四角也拢着炭火,倒比一层还要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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