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修房子(8)
大事来了!
“秦将军和世子回城,打开城门,闲杂人等,回避!”
陈小笙(稞)被人轻轻一拎提起来扔在一边,城门打开,迎接将军和世子。
那是一支铁骑队伍,为首是戴着盔甲的中年人和少年人。中年人身材魁梧。少年十六七年纪,面相刚毅,眉清目秀。双目炯炯有神,像雏鹰的眼,随时锁定猎物。
“吁——”
秦将军停马盘问:“城中可有异象。”
城门士兵:“回禀将军,进城难民已妥善处置。”
秦山将军是都城四大营统领。圣上亲封异姓亲王,封号庄亲王。
他的嫡子秦臻也就是那刚毅少年,十岁时袭承世子爵位。十二岁封郡王,宁王。
白水城及周边三省□□,圣上下令四大营镇压安抚,他和父亲带兵前往白水城周旋半月。获悉部分难民已涌向都城,火速赶回,幸好难民未扰乱京都秩序。
将军指指陈小稞:“他是何人?”
“回将军,他是白水城难民陈小笙,年十四,孤身不见其亲属。”
说真的,她个子娇小瘦弱,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所以身板看着不像是十四岁的孩子。
陈小笙(以后都这么叫啦)温热不消,只觉喉咙像火在燎烧,难受得快自焚,听他们一言一语来往,强撑半刻。
最后扑通径直倒地。
*
白水城大旱缺水,都城却风调雨顺,甚至可以说是丰沛有余。圣上半月前下令工部开凿渠道,南水北调,神速救济白水城。前车之鉴,复又商议未雨绸缪之屯粮蓄水,修建干库于各州、县等事宜。
秦山前脚回城还未着家便被召进宫。
秦臻自己受累将难民陈小笙带回宁王府,暂代收辖。
陈小笙周身滚烫,秦臻喊人把小子背进后院。“去西街请高老头来给他看看。”
“郡王。”大兴扛着陈小笙,说:“这小子温热不退得想个急救措施,不然就算把高神仙请来怕也会无力回天。”
将陈小笙从城门扛回宁王府,大兴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这小子烫透,况且忽想起一事,急忙补加道。
“那高神仙可不救将死之人。”
高诌妙手回春,信奉玄学。
救病不救命。
他从不在阎王爷手里抢活儿。如若不然,凭他破骨开颅赛华佗之岐黄神术,他早就该入仕登顶太医院首席,哪像如今只能开铺街坊,于市井间周旋。
秦臻,哦?二声,语调上扬。又伸手摸了摸小子的额头。呦,是真烫,别等高老头来了这小子已经烧傻。
“你先去请人。”秦臻朝廊下的丫鬟招招手,“去抬两大桶凉冰冰的井水来给他降温。”
“郡王,在何处清洗。”丫鬟问。
秦臻看看脏得能上天的陈小笙,搓搓鼻子,“就在这园子里头罢。”
反正这是个小子,扒光了也无妨。
陈小笙被人抱进木桶里浸泡,入水那一霎那,陈小笙如同在烈焰地狱得到来自天堂的救赎,整个人都蹲在水面之下。
清凉,滋润的井水浸润她干燥的心脏,救活她的灵魂。
水,这是水。
“哎呀,使不得啊小郎君,这水不能喝!”丫鬟们惊呼。
陈小笙本能闭着眼睛拼命大口吞水,她要让这种液体充斥自己身体的每一纳纤维,她太渴了。
丫鬟们四脚忙慌去捞陈小笙起来,陈小笙还糊里糊涂,痴痴笑。
“好,好喝,解渴!”
秦臻立在一旁,心想,这人是烧傻了。
丫鬟搀扶起陈小笙,道:“主子,他依旧烫得很。”
秦臻瞅瞅陈小笙身上七块八块的破布,果断道:“给他脱了衣服泡,先去冰窖取些碎冰来给他。”
“是。”
秦臻转身去了书房。
恰巧魏国公府的世孙韩誊,此刻往宁王府递了个柬子。
☆、表公子
红桑园林将将修建完成,亭台楼榭景观极致,假山石林可做古人云‘流觞曲水’。
很好玩。
韩誊得到魏国公的开放权,首先想到的人就是秦臻。
——
韩誊的母亲是秦臻的亲姑姑。韩誊就是秦臻的亲表弟。
表弟有好事,自然要给好兄弟一份喽。韩誊马不停蹄写柬子请秦臻一同去观赏,美其名曰增进私交。
秦臻在批阅公文头也不抬回绝邀请:“将柬子原封不动退回去。”
他很忙。纵然就算他不忙,也绝不想和韩誊一道鬼混。
“郡王,表公子好意来请,您赏个脸,就明儿下午。”大兴捏着柬子说话。
“他?”秦臻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他对本王能有好意。我看他要将自己前十四年勤勤恳恳累积下的学识都作没了。玩物丧志。打发他说本王没空。”
韩誊这两年翻天覆地的本事能盖过他魏国公嫡长孙的名号。
听说前些阵子还把翰林院的侍讲学士给打了。
这崽子还真是能耐了。
“不去。”秦臻递给大兴以个还不给我走的眼神。
大兴立马心领神会,得嘞,小的知道。
谁知这边韩誊备了两手,递柬子没请动心无杂念的秦臻,人亲自登门来。
“郡王,表公子来啦。”
大兴赶紧往秦臻书房跑着去备报,大兴怕秦臻发火,小声道:“表公子往园子这边来,眼见就要过了亭廊桥。”
要不您躲躲?
秦臻头疼,这个越发好逸恶劳的东西!
想躲也来不及了。抬眸便见韩誊负手进来,心情不错看似春风正得意,大刀阔马往太师椅上坐,启唇。
“阿臻。”
这两字儿喊得,无比亲密。
秦臻坐在案前就当他是半透明,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哟,您老忙什么呢。”韩誊被身边的捧惯了,只有在秦臻这里吃闭门羹。
可他也偶尔吃吃秦臻这套,谁叫秦臻爵位比他高,人缘比他好。且今儿是有求于人家。
“你有什么好搭理。”秦臻放下公文,正视不爽的韩誊。
韩誊也是个给梯子就往下走的人,况且他从不和秦臻抬杠。
从三岁到现在,没他娘一次杠赢过。
韩誊捏着腰带上的玉佩转圈圈,轻描淡写算计来意,只挑好话说:“我在莫桑后园林做东请宁王去做作陪,饭食酒水我全包,你只需投筹畅饮,吟诗快活即可。”
“快活?”秦臻眼睛眯了眯。
“是尽兴。”韩誊无所谓的改口。
最看不惯秦臻假君子。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正经的?
韩誊百无聊奈提起那桩子糟心事儿,“我请的客里头有几个翰林院酸儒,你知道我爹希望我和他们来往密切以束修身心。大儒仰慕宁王才情,非您在不出席。”
“所以你拿我做幌。”秦臻多了解韩誊。
魏国公肯让韩誊玩进红桑园林一定是韩誊拿秦臻做引牌,面上邀约翰林院学子,实则不知道请了多大帮狐朋狗友进林快活。
就知道这东西没安好心,秦臻没工夫陪他瞎闹。
“你回罢,本王近日忙,改年再约。”秦臻用完一盏茶,起身抖抖衣角负手往园子外头走。
韩誊跟着秦臻转悠,反正他时间多的是,“别介啊臻臻,大不了我连婢女都不带,嗯?”
秦臻负手,指点他为人之道:“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韩誊捏着玉璜思虑片刻,偏头:“您继续。”
大兴躬身半步上前,低头奉上解释。
“二爷的意思是对正人君子可以用合乎情理的方法来欺骗,但不能用不合情理的事情来蒙混,公子,您又来恶意欺骗二爷了,好伤感情的。”
“滚,难道本公子不知道区区欺以方?”韩誊恍似跳墙的狐狸,张牙舞爪恐吓大兴。
大兴小心纠正:“是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
韩誊:“再多说一句老子弄死你。”
秦臻微微折身看着快要发疯的韩誊:“你该多收心了,将来辅佐太子才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