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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试爱(886)

当他握着那个孩子的手,教授着他各种的刀法,看着她静静的依靠在自己的怀抱里,那么的契合,亲密无间,余恒发现了一种比雕刻更让他激动的情感,缠绵排恻,幸福甘甜。

可是一切消失的却太快,那个孩子,突然用那么平静的语调和自己开口说,“老师,我要走了。”那一刻,天塌下来了莫过于如此,余恒想过这孩子太小,自己会等,等她长大,等她知道什么叫做恋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师生情,可是一切原本那么顺利,却突然戛然而止。

没有原因,没有任何转圆的余地,没有一点的眷恋和不舍,那个孩子已经开始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拜别了父亲,拜别自己,如同当年被她父母带到自己身边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静静的到来,如同一缕青烟,安安静静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余恒是愤怒的,在他的感情日渐浓烈,在他已经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可是那个孩子却要走了,生生的将他的灵魂撕扯开来,余恒那一晚上喝多了,可是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看着那个孩子安静的躺在床上,可是却是最后一页,天明就要离开。

心乱了,恶魔滋生,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一刻低头吻了下去,然后在痛苦和纠缠里选择了继续错下去,直到那个孩子睁开眼,目光冰冷却疏离,陌生的将五年的光阴在刹那之间抹去,从此形如陌路,真正的形如陌路了,十年的时间,他用尽一切的办法,天涯海角,却不再相见,那个孩子就这么消失了,茫茫人海,再也不曾遇到过一次,碰见过一次,十年了,他的手再也无法雕刻,因为这一双手在那个夜晚已经被恶魔所站污,肮脏的双手和灵魂不配再去碰无暇的碧玉。

余恒站起身来,睡衣之下的身体日渐的消瘦,君子如玉,端方优雅,只是双眼却似珍珠蒙尘,晦暗里失去了光亮,修长的手苍白苍白的,推开和卧室相连的一道门,打开灯,刹那,黑暗被光明所代替,房间里的架子上是一件一件精美的玉器,这一刻,余恒才是幸福的,所以十年了,那个孩子雕刻的东西并不多,可是价格卖的一直很好,和当年在自己这里一样,那个孩子并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有任何的阴影,这是余恒唯一庆幸的,否则就算死,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十年了,不再去找,因为找到了又如何,他已经安静下来了,静静的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待着,搜集着那个孩子的作品,知道她过的一定很好,从她雕刻的作品里就看得出来,那些雕刻的技法是他手把手教授的,所以到如今,余恒还是很高兴的,高兴那个孩子没有放弃当初所学的东西,这样就足够了。

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色微亮,清晨六点多,即使是初秋,却已经有些的凉了,没有了睡意,余恒漫漫的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四周是悬挂起的灯笼,风声水声,让人有一种置身在千百年前的感觉,没有汽车的喧闹,没有城市的繁忙,这里仿佛是一方净土。

童瞳是醒的太早,原本这个时侯她都会直接闭上眼,然后继续再睡的,只是看了看窗户外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却没有了睡意,没有惊动谭骥炎,童瞳动作极其的轻缓,看了一眼黑暗里睡着的大男人,想起他昨天晚上那么的大方,童瞳露出了笑容,又拿了一件薄风衣,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还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空气格外的好,异常的安静,所以当童瞳静静的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当黑暗一点一点的褪去,点点光亮之下,四周的房屋树木都显现出了轮廓,清晨的天空是青蓝色的,苍白的月牙隐约镶嵌在天幕之中,童瞳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平静,直到不远处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漫步。

老师?昨天在医院碰见时,童瞳情绪有些复杂,而此刻顺着咳嗽声的方向走了过去,看着坐在长椅上那形影萧索的余恒,因为咳嗽,背弓成了一道弯弧,一声一声剧烈的咳嗽声之下,消瘦的身体颤抖着,晨曦的微弱的光线之下,余恒的脸在苍白里带着剧烈咳嗽之后病态的红,头发有一点长,因为低头咳嗽的动作遮挡住了额头和眼睛,直到咳嗽声减缓了一些,余恒这才坐直了身体,背靠在身后的长椅,一双眼晦暗而忧伤,带着落寞静静的凝望着远方,风刮了起来,撩起树叶沙沙的响着,这原本该是君子端方的圣手雕刻师,如今却孑然一身,形单影只,童瞳突然感觉眼眶酸涩的难受起来。

感觉到身后的一道视线,这么早的时间里,余恒只当是某个早起的游客,或者是四周的住户,回头看了过去,淡淡的晨曦光线里,天青色的天空,悠长的石板街,一道身影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目光如水,澄清透彻,有那么一瞬间,余恒晦暗的目光里进发出狂喜之色,可是只是一瞬间,那陌生的面容,余恒这才发现自己又认错人了,眼前这个时候昨天中午在医院看见的那个孕妇。

是啊,十年了,多少次,他走在街头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回头,总期待着在茫茫人海里,他会看见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孩子,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十年磨灭了他所有的期盼和希望,到如今,早已经心如死灰,只是看见这样如此相似的一双眼却依旧让枯死的心扉强烈的震动,随后而来的又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一步一步,童瞳走了过去,近距离之下,看着余恒清瘦的脸,苍白苍白的泛着病态,人已经瘦的如同竹竿一般,那掩在嘴巴压抑咳嗽的手指上,关节处有着常年抽烟留下的烟熏的黄色痕迹,“老师。两个字,如同一道魔障,余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或者幻觉里,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可是熟悉的却是那一道清澈如水的目光,安安静静,和十年前一样,余恒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却如同被堵住了一般,一口气吸岔了,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师。”童瞳忍不住的开口,抬手轻拍着余恒瘦的只余下骨头的后背,尘封了十年的记忆,这一刻,在被刻意遗忘之后,再次清晰的浮现在了脑海里,那些相处的时间,老师温润的笑意,教授雕刻师的耐性,赞赏的目光,一切的一切,栩栩如生,如同中间不曾间隔这不再联系,宛若陌路人的十年。

“瞳瞳?是你?”余恒终于停下了咳嗽,不敢相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童瞳,猛然的站起身来,昨天在医院,只听到那一个瞳字,即使知道这个世界上相同名字的人太多太多,可是却依旧会扯动他心底的那一根弦,只是失望过太多次,如今,余恒甚至不敢相信,可是这么多年里,除了瞳瞳,没有人会再叫自己一声老师。

“以前的脸是伪装过的。”以前出现在余恒面前的面容是经过伪装的,并不是童瞳真正的脸,而死后重生,如今又是一张生面孔,不过童瞳倒是不需要解释了。

余恒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无法相信,不过对上童瞳那清澈的眼睛,和嘴角处那淡淡的笑容,记忆里这个孩子很少笑的,那么的安静,只是偶然在雕刻完成时会露出一个笑,只是消失的太快,而如今,余恒虽然诧异,只是却也忽然明白,这就是他等待了十年,懊悔了十年的那个孩子。

“瞳瞳… … ”想要说什么,可是声音却颤抖,苍白的唇哆嗦着,余恒突然将身边的童瞳用力的抱紧在怀抱里,太多太多的情绪这一刻猛烈的爆发而出,如今,余下的只是满满的愧疚和自责,“对不起,瞳瞳。”这一声抱歉迟了十年,整整十年。

“老师,对不起。”童瞳低声的开口,余恒那沙哑的声音让童瞳也是难受的厉害,她也欠了老师一句对不起,五年的关怀,五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只是因为那一次的错误,却让老师从此再没有雕刻,放弃了自己的梦想,生生被折断了翅膀,那个曾经优雅出尘的圣手雕刻师陨落在自己的手里,这份痛和自责,让童瞳抱着瘦削的余恒时,就如同一道大山,狠狠的压在了心头,这是她欠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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