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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同人)不遇(28)+番外

作者: 从此心安 阅读记录

“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阿凌贪玩,还没到莲花坞,半途就被蓝氏心字辈的一个小家伙喊去玩了,然后怕得不敢去见你,回兰陵后都睡不着觉。”聂怀桑说到这里,金凌在江澄背后嘟囔道:“不是被喊去玩,是蓝景仪自己迟到了,说好了要去请灵祭”,江澄措辞愈发精简道:“腿。”金凌立刻噤声,只极不服气地一下下踢着路边金星雪浪的叶子。聂怀桑打量江澄脸色,已不是区区一个晚娘脸足能概括,来往诸人全绕着他走,按理说自己也该溜之大吉,两条腿却偏偏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处,不由自主道:“上回一起吃莲藕排骨汤,你说我手艺就比你阿姐差一截莲花坞的藕。清谈会散后,我去你那里取一些,行不行?”

江澄闻言,面色转霁,“嗯”了一声。

他似是有些懊恼方才的态度,也问候聂怀桑道:“晓星尘道长才学精湛,是这次清谈会上的贵宾,怎么不和你一起。”

“可饶了我吧,”聂怀桑用扇子敲头,一副不堪其扰的样子,“本是一起来的,结果他太招人问津,走到哪都有人缠着我问锁灵仙人,可我除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借口问候三哥和嫂子遁掉,再派了贴身侍从领晓道长回避歇息。”

说到贴身侍从,江澄原本缓和的脸色又覆上一层寒霜,他突然扬声冲聂怀桑身后道:“廊坊李家主,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只是你不好好跟在你家聂宗主身后,却一直往我江氏一族张望,是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李飞音本在蹙眉细看江澄一行,冷不丁被点破,便收敛心智,不卑不亢道:“廊坊李氏,问江宗主好。”

“我好得很。倒是李家主,你可是在找你那位儿时好友?”江澄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否在想,但凡我知道要与聂氏见面,一般总会将傅三月带上,好让你俩重逢叙旧,为何这次她没有来?你是否在担心她?”

李飞音不发一言。聂怀桑今日心思本绷得紧,方才又全心全意看着江澄,全然没注意到傅三月这无关紧要之人之事。

“你可听说,她听闻你当了廊坊阳春谷的家主,立刻向我跪求请辞,要脱离云梦江氏,入到北方廊坊阳春谷去。”江澄朗声道,“可笑我当年将她从岐山救出来时,她是如何对我三跪九叩,说要结草衔环,报我救命之恩。如今十来年过去,她在江氏表现平平,未立寸功,竟就要走?”

这件事聂怀桑并不知情,闻言便看向李飞音。只见李飞音虽勉力自持,眸中仍然难掩万分诧异的神色,显然是傅三月擅做主张,并没同她商量。

“那你把她怎么样了?”突然一道清脆的少年声急切响起,“江宗主,你千万别用紫电抽她啊。”

“蓝念!”金凌率先叫出来,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把不知何时从聂怀桑身后探出头的蓝景仪拽到自己身边,神色紧张道,“你少管闲事。”

“金如兰,谁都知道你舅舅最恨家仆请辞,江氏但凡有家仆想要另谋出路,都会……我看你是圣贤书都读到仙子腹中去了,还不让我管。”蓝景仪挣脱金凌上前,以郑重礼节肯求江澄道,“江宗主,家仆请辞在修仙界本就十分寻常。秣陵苏氏原本也属姑苏蓝氏,如今自谋出路,众家欣然悦纳,我们亦相安无事。”

“我原本听说,蓝家心字辈的小孩,是一个叫蓝思追的最像含光君,却不想你蓝景仪,也颇有几分逢乱必出的脾气。”江澄从牙缝中道,“天下世家都认家仆请辞寻常,但唯独我江氏不觉得寻常。当初先对我说将来我做家主,自己做我的下属,一辈子扶持我的人是谁?说自己永远不背叛我不背叛江家的,这又是谁?对待这种先哄我当真,又违背自己誓言的人,我莫非还要网开一面吗!”

江澄自己方才也说了,傅三月不过表现平平而已,论情理,江澄不至于厌恶至此。他眼神凶恶,蓝景仪年纪小,一时被江澄双目中激烈的情绪吓住,说不出话来,又被金凌捂着嘴巴拖回去了。

“三姓家奴,怎配我祭出紫电。”江澄道,“不过叫她在灵堂前跪着,什么时候我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再滚。”

兰陵与云梦,纵然御剑飞行,往返也需一日光景。而清谈盛会少则召开两三天,多则召开十天半个月,遇见十二年前晓星尘押扣薛洋问罪的事,召开一月也未必不可能。人在灵堂前跪着,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有性命危险。

江澄等了等,微微惊讶,对聂怀桑道:“你没话说?”

聂怀桑看着江澄,低声道:“江氏三代,先有江枫眠的家仆魏某脱逃恩主,又出了魏无羡这个叛逆,这回你若不以雷霆手腕杀鸡儆猴,云梦江氏岂不是代代都要养出白目之狼。”

江澄全然怔住。聂怀桑已摇扇笑道:“哈,当然了,这些管理家族下属的事,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他丝毫没有冲撞江澄,又优哉游哉地走去见蓝曦臣。他一走,李飞音立刻跟上,纵然脸色惨白,依旧沉默而礼数周全地对江澄致敬告辞,唯独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江澄。

江澄看着聂怀桑的背影,本因傅三月之事而连日激怒的心境竟慢慢宁静。

说他贪嗔痴俱全,三毒圣手也算半个恶名。他严惩傅三月的事,金凌怪他,金光瑶劝他,蓝景仪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慷慨激昂地说他。原本他以为聂怀桑会是最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个人。

聂怀桑好像对谁说过:“江宗主做任何事,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你还扛得住吗。”聂怀桑一边朝蓝曦臣走去,一边不住留意李飞音神色,悄声道。

李飞音脸色凝重,双目逐渐发红,却立刻闭上眼仰头。

聂怀桑道:“大丈夫所谋者大,像我们这种人,是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本的。”

李飞音已平静下来,睁开的眼睛干燥清醒,凝神道:“宗主,我没事。”

聂怀桑便不再劝慰,他与蓝曦臣将一直黏在一块,做足无辜的证明,直到东窗事发。而李飞音则默默靠近金光瑶,她将算准时机,利用女子身份的便利,用一套说辞,诱金光瑶察觉到秦愫有异。

若说要在大庭广众中,潜入金鳞台为非作歹,舍薛洋其谁?薛洋带着晓星尘神鬼不知地往金氏内院潜去,突被晓星尘拉入怀中抱住,躲入假山背阳处。

薛洋想入非非,刚要搂下晓星尘脖子啃他嘴,却猛然被一阵渐渐靠近的声响击至清醒——晓星尘听力敏于常人,故而比他提前察觉有人要来。

他悄然探出头,看见一位身量娇小,颇为秀美的夫人,眉心点砂,云鬓旁别着一朵盛开的金星雪浪,另一边挽着堕马髻,髻末垂下一串长长的金蝶步摇,十分衬身上金白两色的齐胸襦裙。这女子正是金光瑶的妻子秦愫。

薛洋奇道:按理说,聂怀桑已经将放置告密信之事告知秦愫。以聂怀桑的舌灿莲花,秦愫此时应该乖乖赶往寝殿拆信阅览,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处耽误?

秦愫正逐一查看侍女手中捧着的礼盒,口中不住道:“准备书没错,但诸葛先生教导孩子最重淡泊两字,这书装帧过于精致,换本寻常的来。”“不错,江家那孩子是爱吃这几样辣的。”“蓝景仪当然也是孩子,既然给金凌备了,他的好兄弟怎么能少呢?”

薛洋缩回头,对晓星尘小声道:“道长,这秦愫和金光瑶真是般配。百家盛会,她都能记住各家孩子的名字、年龄、所有喜好与不喜,什么孩子都备上了礼物,投其所好,避其所恶。”

晓星尘道:“嘘。”

薛洋耸耸肩,又探出头去。

这时秦愫已检阅到最后一个礼盒,玉面肃然,道:“看你平时伺候夫君贴心得力,才叫你准备阿凌礼盒。你明知阿凌最喜欢的是仙子,怎么没备上给仙子的玩具和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