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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的后现代生活(20)+番外

——是离范庸所在单位最近的电器城。

“最重要的是:”刘勇挥了挥最开始收集的四位嫌疑人的资料,重点念道,“范庸,25岁。女友居住在T市,两人异地,所以他经常会在两市之间往来,目前在事业单位上班,有定期参加夜跑……我想可以申请批准搜捕令了。”

……想得太美。

刘勇带队前来,他打算先礼后兵,昨晚一发现范庸不对他当即让底下的员警过来连夜盯梢,确保他没有出门。

此刻他先让其余人继续看守范庸所住大楼的出口,只带着一个警员站在范庸家门前,耐心地敲了几分钟门后发现无人应答。

他一拍脑袋,抬手去看日期,“啧,星期天。”

想起范庸曾在第一次问询时说过,他每周日要去T市看女朋友,难道他昨天晚上就走了?刘勇面色难看地一边打电话让T市的常春先赶到范庸女友家逮人,一边朝身后的警员使了个眼色,“非常情况,直接破门,打报告也有老子顶。”

常春接到刘勇的电话后带人直奔范庸的女友曾晓梅家。

——“警察!”

曾晓梅神情有些慌乱地过来开门,“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常春注意到玄关上放着一双男鞋,单刀直入道,“范庸呢,我们怀疑他跟最近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叫他出来配合调查。”

“杀,杀人案?”曾晓梅变了脸色,“这不可能吧,他那样温吞老好人的个性怎么可能杀人?”

常春没时间再对她解释,直接肃容,冷硬地道,“你是要自己叫他出来,还是我们进去拿人。”

曾晓梅支支吾吾地道,“可是,可是他真不在我这里。”

“那地上的鞋呢?”

曾晓梅涨红了脸,“我屋里,是有人……但不是范庸,我们已经分手几个月了。”

“但他不是每周日都会来T市见你?”

“他每次来只是跟我吃个饭就走了,大概三个月前,他提出分手,希望两个人还是回复从前的朋友关系,”曾晓梅神情有些黯然,“我跟他是高中同学,原本是朋友,大学毕业后才在一起。我喜欢了他很多年,不甘心就这么分手,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公布……”看到从房间走出的男伴后她有些窘迫,“但这段时间,我遇见了想要好好发展的对象,所以……就是这样。”

“不在他女友家?”刘勇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对。而且据他女友所说,两人已经分手很久了。”常春拧紧眉,“范庸确实很可疑。你在他家呢?有没有发现什么关键证据。”

“……没有。”刘勇挫败地道,“我们搜遍了每个角落,紫外线照了一圈,还拉上窗帘往墙上和地板喷了发光氨,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既然他家里不是第一现场,那也只能把他的亲戚朋友全部走访一遍。”常春道,“他的车呢?没开走?”

“是啊,不然我们不会以为他还在家。”刘勇狠狠吸了一口烟,“老子现在带人先封锁高速路口,继续在R市内搜查。”

常春道,“我带人搜查T市,有消息通知我。”

“好。”

刘勇挂上电话,风风火火地往下走。

“勇哥!”在附近调询的警员叫住他,“有住户说昨晚曾经见到嫌犯。”

刘勇一个急刹车大步来到这个住户面前,直截了当就问,“你昨晚什么时候见到他?”

年轻男子被刘勇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大概是晚上7、8点。”

“你们有没有交谈?”

男子摇头,“就是在电梯里遇到……但他昨晚的样子很特别,令人印象深刻。”

“他昨晚是什么打扮?”

男子慢慢地回忆道,“他没有戴眼镜,穿着材质看上去就很高档的银灰色衬衣,换了发型,神情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走进电梯看到我时,还对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但那个奇异的笑容……男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整个人都瘆得慌。

刘勇的心沉了下来……

难道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他再度提前了狩猎时间。

T市.城南

鉴真正握着长剑,飞快地削着面前的山药,手中的破邪剑发出阵阵凄厉的悲鸣。

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江道义提着青菜走到流理台前清洗。

忽然,从鉴真怀中传来了默认微信提示音。

江道义不着痕迹地侧过脸看向她手中的屏幕,这台手机买了几天,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联系她。

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戴眼镜的斯文男人的照片,鉴真还来不及细看,电话铃声就紧接着响起。

“这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重点嫌犯,”常春决定做两手准备,自己搜查的同时也聘请外援,“他现在可能就藏身T市,伺机作案。”

作者有话要说:真凶现身!只有3个童鞋猜到了哟~

☆、第十九、二十章

第十九章

他常常想,记忆太好,真的是一件太糟糕的事。

范庸对着镜子,缓缓摘下黑框眼镜,戴上隐形,双手按住脖颈活动了一下,他张开十指,将乖顺地垂在额前的刘海一掌撩到脑后……

那双眼尾微赤,异常发亮的眼似一把刺破层层束缚的刀,早已嗜血蠢蠢骚动,原本清秀温吞的面容在这一瞬间倒转,温雅又浪荡,隐透着病态的癫狂。

他的初始记忆起源得很早。

那时候的妈妈整天抱着他,会对他轻声细语,微笑,温柔的手抚摸着他小小的身体,紧紧搂着他,给他最温暖香甜的怀抱……

妈妈一定一定是这天下最美的女人。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呢?

范庸眯起眼,解开刻板的商务白衬衫,宽大平板的衬衫下看似瘦削的身材,实则肌理分明,他从衣柜的最里层取出一件银灰色高级衬衣……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5岁半,或者6岁?

当人们越来越多的谈论他长得像爸爸之后,那一天,妈妈晚归了,没有去接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幼儿园门口等到天黑,强忍着害怕,跌跌撞撞地往记忆中回家的路跑去……

是的,他的记忆一直都是这么好。

以至于许多年后,回想起当年又冷又饿地坐在家门口,雀跃地发现妈妈回来后一头冲进熟悉的温软怀抱,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狠狠拽倒在地时,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小小的他不解又害怕,却怯生生地抱住妈妈再度伸向他的手,依恋又撒娇地哭着喊,“妈妈,妈妈……”

她那时愤恨厌恶到极点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是你妈妈。”

范庸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冰冷暴戾的郁气梗住胸腔,像一团扔在滚油上的火,狂暴炽热地蔓延开来!心底的嗜血凶兽无休止地咆哮着,他已经无法再抑制。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温暖,被剥夺被凌虐时每每回忆就不会这么撕心疯狂。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是不是自己还不够优秀不够好?妈妈才开始讨厌他?

年幼的他咬紧牙关,交出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和奖状想换回妈妈的一丝笑容,然而没有,她当着他的面撕掉了这些奖状,随着他越发长大越发优秀,迎来的只是越发无止境的虐打。

是不是爸爸惹怒了她,令妈妈对肖似父亲的他迁怒?

然而妈妈宁肯对爸爸微笑,也不愿意再用那双温柔的手,摸一摸他。

妈妈……

为什么你不爱我?

妈妈……

为什么你恨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妈妈,告诉我。

每一天,每一夜,最令他痛苦煎熬的从不是那些棍棒,而是不甘心地死死怀抱着久远的回忆,在记忆最深处那个幼小的,依然哭泣着渴求着一丝母爱的卑微的自己。

于是妈妈终于仁慈地,在临终之前轻轻地告诉他:

“因为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妈妈。”她终于对他露出梦寐以求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你只是你爸爸从外面带回来骗我的野种,我从来就不是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