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学嵩皱了皱眉，没说话。
导演没喊“卡”，就只能继续演，凉尔硬着头皮说完台词，去给商殷倒酒。
一不小心，酒直接洒了出来。
凉尔：……
商殷：……
“卡！”米学嵩倒也没发脾气，“凉尔你不用紧张，你不是一直说商殷是你男神吗？趁机占便宜的好事，紧张啥？”
凉尔：……
商殷：……
第二遍，凉尔顺利跟商殷喝了酒，商殷伸出一根手指，顺势挑起凉尔的下巴。正准备低头，就看到凉尔瞪着大眼睛，身体绷得很紧，已然成了泥塑木雕。
“卡！”米学嵩想了想，反而冲商殷道，“你是不是也该找找自己的问题？亲一下就把人吓成这样？”
商殷哭笑不得，冲米学嵩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对不起，给我们五分钟时间，我们对一下戏。”
凉尔懵懵地被商殷拉到僻静处，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整个人都很沮丧：“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可能是怕别人听到，商殷的声音放得很低，听起来有种很温柔的错觉。
凉尔更觉得难过：“我一直NG……”
“为什么会NG？”商殷忽然伸手，轻轻抬起凉尔的下巴，强迫他跟自己对视，“是因为不能接受跟同性亲吻吗？”
下巴被碰触的地方火烧火燎的，像是要自燃，凉尔心跳又开始加速，急急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紧张。”
商殷看着凉尔的眼睛，成年人一般很少会直接盯着别人的眼睛看，他平时只觉得凉尔的眼睛很大。现在才发现，即便在这种时候，他的眼睛也很亮，虽然还有小小的慌乱，但是依然澄澈干净。
“我早上的话还没说完。”商殷忽然道。
“啊？”凉尔想到早上的尴尬，下意识想躲，他就是因为商殷那句话，才会紧张到动弹不得。
他怕自己嘴里有味道，怕自己身上的气息会让商殷不喜欢。
商殷钳制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低头，继续道：“我那时候想说的是——你眼睛里有阳光，很温暖。”
凉尔傻眼了，他听到脑子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凉尔，你完了，你死定了！”
他想说话，却一瞬间鼻子发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他一直对商殷死缠烂打，虽然说什么看出来商殷是“口嫌体正直”，可毕竟商殷一直都表现得并不喜欢他。而且，还亲口说过他“脸皮厚”。
凉尔倒也不是有怨言，他心甘情愿，怎么对商殷好都愿意，就是其实也没那么自信。
现在商殷竟然说他眼里有阳光，很温暖。凉尔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花团锦簇，彩霞满天，不能更美好。
同时，他也知道，就这一句话，他已经彻底沦陷了。
商殷松开手，顺势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拍这种戏紧张是正常的，你不用想太多，待会儿我带着你，你给反应就行了，好吗？”
凉尔吸了吸鼻子，拼命点头。
“还需不需要一点时间再准备准备？”商殷问。
凉尔摇摇头，当先走了回去。
商殷跟在他身后，无意识捻了捻指尖，凉尔的皮肤，手感真的很好，粉底也遮不住那种水嫩的感觉。
米学嵩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凉尔的状态已经很不一样，立刻让工作人员准备。
商殷这次喝完酒，直接用酒杯挑起凉尔的下巴。
微凉的酒杯碰到温热的皮肤，激起凉尔轻微的战栗。
两人喝的是真酒，虽说度数不高，量也不多，但凉尔毕竟是没酒量的人，几杯下来，也有点醉意了。酒气从内渗出来，变成丝丝缕缕的红，爬上莹白的肌肤。这种红和呆板的腮红又不一样，是鲜活的，富有生命力。
商殷微微侧头，吻上了那张红唇。
唇瓣才刚刚碰到一起，商殷就感觉凉尔剧烈颤抖了一下，眼睛瞬间无意识瞪大。
商殷稍稍转头，替他挡了大半镜头，低声说：“闭眼。”
他说话的时候还贴着凉尔的唇，声音也压得极低，像情人间深情的呢喃，温柔得不像话。凉尔乖乖闭上眼，半掩在袖口的手却下意识拽紧了旁边的布料。
米学嵩看着他的手，点了点头。
商殷没听到导演喊卡，就伸手搂住凉尔的腰，把人往床上带。
这一段戏，开拍之前商殷和米学嵩讨论过，米学嵩的原话是：“自由发挥，在床上滚两圈就算。”
商殷对所有戏份的态度都是看有没有用，对剧情人物有用的，都可以拍，没用的，就不拍。所以，他并不会刻意抗拒激情戏，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哗众取宠，他也不会答应拍。
其实这一段激情戏，并不是那么有用，拍到两人喝酒亲吻就可以了。但是这部剧没有激情戏，商帝和皇后是少年夫妻，两人相处，大部分时候都在讨论国家大事，没什么机会拍激情戏。
米学嵩其实也不喜欢用激情戏作为噱头，但是一部剧从头到尾都没有激情戏也不行，所以才挑了这一段。但他知道商殷的脾气，所以也没有硬性要求要怎样，只是让他自由发挥。
镜头里凉尔完全被商殷带着走，直到整个被压在床上。
商殷的唇就没离开过凉尔的唇，双手在凉尔身上游走，丝滑的衣物堆堆叠叠，露出白嫩的胳膊和笔直的长腿，明明也没多激烈，但配上两人粗重的喘息，就是有种让人面热心跳的香艳感。
米学嵩听到周围有工作人员呼吸节奏都变了，忙清了清嗓子喊卡。
商殷起身的时候，顺手拉了把凉尔的衣服，替他把露出来的部分都挡住。
凉尔整个人完全就是飘的，清醒倒是清醒，就是感觉脚是踩在云朵里的。
商殷看了看回放，说：“刚才那遍很好，我们再换一个角度来一遍，好吗？”
导演都提要求了，当然没人说不好。
第二遍凉尔稍微放松了一点，拍出来的效果比第一遍还好。
“非常棒！”米学嵩也很满意，“不过，刚才床上滚的时候被子没弄好，再来最后一遍吧，直接从两人倒在床上开始。”
凉尔躺了上去，看着商殷的脸越来越近。
之前的两遍都很好，也够剪辑用了，估计这真的是最后一遍。
商殷的唇贴了上来，很软。
这和凉尔想象中不太一样，商殷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凉尔以为，他就算接吻应该也是那种很强势霸道的吻。
可是，他的态度虽然霸道，嘴唇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凉尔闭上眼睛，默默感受商殷的柔软，这有可能是他跟商殷最亲密的时刻。
不得不说，看不出来商殷挺绅士的，拍了三遍，一直都是唇瓣的厮磨，嘴都没张过，完全没有要占便宜的心思。
凉尔估算着时间，米学嵩应该要喊卡了，他忽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要拍激情戏了
凉尔：哇，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占男神便宜了！先摸一摸，再舔一舔，还要啃一啃……
到了拍摄的时候
凉尔：男神一亲就动弹不得怎么办？
第15章 没那么直
商殷大概没想到他会趁机占便宜，整个人都僵了一瞬，右手不小心下滑，碰到了凉尔某个敏感部位，他像是被烫了一下，匆忙缩回手。
米学嵩刚好在这时候喊了卡：“非常好！这场过了！”
商殷松了口气。
周围有习惯性的掌声，凉尔不敢睁眼，怕商殷会生气。
过了两秒，他听到商殷略低的声音：“还不起来？工作人员要拆道具了。”
凉尔这才不得不睁开眼，偷偷觑了商殷一眼，看他好像也没生气，却高兴不起来。
无动于衷，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对不起。”凉尔占了便宜后的开心烟消云散，低声道歉。
“嗯？”商殷本来都打算离开了，闻言不解，“好好的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