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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30)

倒真好个伶俐的口舌,只陈大郎却暗暗疑惑,都说他外甥女卖进顾家来是给少爷挡灾得,便充了个童养媳妇的名儿,虽没成礼,这名儿摆着呢,瞧这小厮的穿戴,自是个主子跟前的体面奴才,想来他嘴里的爷便是顾家员外老爷了,说起来,该算是大姐儿的公公吧!怎会让大姐儿伺候着吃饭。

心里虽疑惑,却想着终是能见见自己那苦命的外甥女了,也欢喜的跟着旺儿进了顾家,旺儿把陈大郎让道了前头倒坐房内,使狗儿去灶房端了两个肉菜来,自己房中拿了上月里得的一坛酒,取了两个碗来,陪着大郎吃酒说话儿。

徐大郎哪里想到有这般好待承,愈加疑惑上来,便问旺儿扫听:“我那外甥女儿可过的如何?”旺儿一听倒乐了:“您老人家只管放心吧,我们家少爷虽没了,爷却是个最和善的主子,您的外甥女儿,如今在爷书房里伺候爷呢,是个最得爷意的。”

陈大郎一听,更觉不妥,想外甥女儿怎么说也算这府里的童养媳妇,怎么能近身在书房里伺候老爷,刚要底细问,却被旺儿机灵的岔开话去,只一味劝他吃酒,兼拐着弯问他来意。

想陈大郎是个老实汉子,哪里经得住旺儿灌酒,没多一会儿便吃醉了,把来意也说给了旺儿,旺儿见他醉的眼都睁不开了,便搀着他到炕上躺下醒酒,这才磨转头回了书房院。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珍珠闹上吊

旺儿进来外间,往里头望了望,隔扇的纱帐已放了下来,影绰绰瞅见里头大姐儿躺在炕一头,仿似睡着了,爷在另一头坐着看收租的账本子,顾程瞧见他,瞄了大姐儿一眼,刚吃饭的时候,这丫头只吃了两盏酒下去,便晕染双颊,有了醉意,大约刚头也是累的狠了,婆子收了桌子,她连眼都睁不开了。

他便道:“横竖你舅舅也跑不了,你先在这里睡会儿,待过了晌午,日头下去再去也一样。”

徐苒哪里知道顾程的心思,着实累的不想动,便靠躺在炕一头睡了,顾程走出来,低声询旺儿:“可问出来了?”

旺儿点点头,小声道:“果真让爷猜着了,确是来赎人家去的。”

顾程挑挑眉,刚头他一听来了个舅舅,便猜想到了,亲娘舅比娶了后娘的亲爹到更亲些,想是知道廉哥儿夭折,怕他外甥女闺女在这里受委屈,才来赎人,若搁以前,赎便赎了,如今他可舍不得,故此支开大姐儿,吩咐旺儿先去探一探。

顾程又问了大姐儿舅舅穿戴打扮如何,才挥挥手让旺儿下去,旺儿出了门,心里不禁暗道,爷这真是多此一举,以往的徐大姐儿他拿不准,如今这位,哪里肯赎身家去,他舅舅家里又不富裕,真赎了家去,不定连饭都吃不上,哪如在爷这里吃香喝辣,说不得,日后还弄个四娘当当,岂不好。偏爷这一上心,倒连这些都看不透了。

旺儿刚出了书房院,就见三娘院里的小红慌张张跑了来,差点一头撞在旺儿身上,旺儿喝住她道:“怎如此慌张,仔细撞到爷,抽你一顿鞭子。”

小红急忙立住道:“旺大爷,不是奴婢着慌,是珍珠姐姐,珍珠姐姐上吊了……”旺儿却不慌,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遭道:“既是上吊了,你不喊人救下,忙着跑到前头来做什么?”

小红脸色一滞,小声道:“已经救下了,是二娘让我来给爷送个话儿……”

旺儿却冷笑了两声:“二娘?倒是会打幌子,再不说实话,关到黑屋里饿你三天。”那小红不过十二的丫头,哪里禁得住旺儿吓唬,一听要关在黑屋子里不给饭吃,吓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忙着央求:“旺大爷别关我,是珍珠姐姐让我来的,说爷倘若知道了,定然回去瞧她。”

旺儿听了,脸色一扳,没好气的道:“上吊也不挑时辰,爷正屋里歇午觉呢,你先回去,等会儿我替你回个话进去也就是了。”小红待要再说什么,旺儿眼睛一瞪,吓的慌忙跑了。

旺儿见她跑远了,不禁哼一声,这等手段还不是跟徐大姐学的,却未学到家,如今爷眼里只一个徐大姐儿,珍珠别说上吊,就是在爷跟前摸了脖子,瞧爷的眼可眨一下,不定更厌烦了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也得分什么人使,怎么使。

再说珍珠,先开头本是气不愤,前去寻徐大姐儿的麻烦,想着真打起架来,就凭徐大姐儿那个软趴趴弱巴巴的样儿,哪里是她的对手,说不得,被她打一顿也好出出这口恶气,哪里想到,这徐大姐儿一回没死成,不仅会勾爷们了,性子也变得泼辣,把自己按在地上,一顿鞋底子,抽的她成了个猪头不说,爷还罚了她十板子,打了个皮开肉绽,被人抬进屋里,她越想越恨,越想越委屈,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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