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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190)

先头徐苒还想朱翊把这么个大美人放在跟前伺候,不定两人早就不清白了,后来却发现,两人从未有过那些事,徐苒便越发同情朱翊,估计是身子骨不给力,光眼看着解馋呢,倒是想了些现代的法儿,跟太医说了说,也在平日吃食上,多主意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功劳,不出半年,朱翊的身子倒是好了很多,至少不似刚见时,动不动就喘,跟要死似的。

徐苒这一年过的不好不坏,孩子平安降生后,便挪到了这里来,虽受了些罪,毕竟还是生了下来,这也得益于朱翊,寻了宫里产婆来给她接生,又有太医坐镇,终于没一尸三命呜呼哀哉。

徐苒如今在王府就是个大大的闲人,只有时帮着王府账房查查帐,这是她的老本行,不算什么,毕竟人家朱翊供她吃喝,也得出点力气。

徐苒也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朱翊什么人,那底下的心思恐比顾程还要深沉,看似越无害的东西,越染着剧毒,只不过徐苒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他算计的东西,所以也不必处处防备着,倒是比跟顾程那时轻松许多。

有时徐苒甚至觉得,朱翊其实挺像个孩子的,虽然他比自己都要大上几岁,跟顾程差不多年纪,当初自己以为他是少年,纯属看走眼,这厮就是长了一张唬人的嫩脸罢了。

但此时的朱翊真的很像个孩子,自打两个小家伙会爬了,徐苒就让人在暖和的听雪阁里铺了大片毡垫,让两个小家伙在上头爬着玩,孩子们快一岁了,虽说话还不行,走路也摇摇晃晃,却爬的飞快,正着倒着不停爬。

相比之下哥哥大宝比妹妹小贝要安静一些,小贝简直就是个疯丫头,人来疯,尤其看见朱翊,黑葡萄的眼睛里贼亮贼亮的闪着,手脚并用爬过去,扒上朱翊的大腿就往他身上爬,朱翊也好脾气的由着她,有时索性坐在地上陪小家伙玩。

两人玩一阵大宝就会眼馋,然后跃跃欲试,又想上去凑热闹,又有些舍不得徐苒给他的玩具,瞧瞧妹妹,瞧瞧玩具那纠结的小样儿,能把徐苒笑死,最终还是撇下玩具四肢朝下爬了过去,跟他妹妹一样在朱翊身上攀爬,小嘴还一个劲儿的咿咿呀呀的,然后朱翊就看着他俩笑,很幼稚。

大约玩累了,小贝打了个小哈气,撇开朱翊,飞快爬到徐苒身边儿,扒着她的腿儿站起来,小嘴不知道是叫妈还是叫母马,一个劲儿的嘟囔,小手不停揉眼可见是困了。

徐苒上个月才给两个小家伙掐了奶,但他们还是喜欢粘她,尤其玩累了,爱笑的小嘴嘟嘟着,嘴角一憋一憋的看着她,徐苒那颗心就软的不成名堂了。

徐苒发现,自己可以对所有人狠心,但对她自己的孩子,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来,徐苒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把她抱在怀里,小家伙习惯性就要往她怀里扎,徐苒抱着她进了里屋,拍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磨觉,嘴里轻轻哼唱着歌儿哄她睡觉,不大会儿小丫头就咂咂嘴睡了过去,婆子来接了过去安置到小床上。

徐一回头才发现朱翊立在帐外定定看着自己,那目光异常复杂,徐苒略整理整理身上的衣裳,她是很注意跟朱翊接触的,就怕自己哪怕有一丝轻浮的举动落在他眼里,勾起什么来,这男人的权势,比顾程难对付多了,但徐苒觉得,似朱翊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得不来,她一个孩子娘估摸是很安全的。

其实徐苒是觉得自己跟朱翊之间虽然暧昧,却并不是那种,跟顾程在一处,徐苒无时不刻都感觉到顾程想扑过来,剥她的衣裳,但朱翊却不是,仿佛一种莫名的眷恋。

婆子把大宝也抱了过来,大宝很安静,精神头也比小贝大,这会儿还不困,但放在小床里,也不会闹,很乖巧。

徐苒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哄他睡觉,等大宝睡了,徐苒才站起来走出来,朱翊已不在外头,去了明间,隔着暖帐隐约看见烈风正跟朱翊汇报着什么,不大会儿朱翊进来,坐在窗下炕上,吃了口茶瞧了徐苒一眼慢悠悠的开口:“你就真想这样过一辈子吗?”

徐苒放下手里给小家伙缝了一半的衣裳,抬头看着他:“如果我就想这么待一辈子不成吗?”

朱翊目光闪了闪,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前儿偶然得了一副画,甚有吴道子遗风,因是美人图,本王若悬于墙上,怕贪看着美人,耽搁了做事,想你成日闲着,就送与你吧!”

身后小厮递过来,徐苒接过慢慢展开,这一看倒愣了,暗道怎这画上之人如此面熟,该是画的洛神,侧旁却提了一阙不切合主题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很有些怪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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