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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114)

顾程讶异的道:“怎个不成?”

冯来时呵呵一笑道:“今儿有那娇杏儿呢,要说哥也真狠心,那么个娇弱的佳人,怎不知冷热说丢开便丢开,这几月也不去瞧一趟,听说可病了些日子,我们几个还说不是为了哥得了相思吧。哥说今儿可该不该去?”

有了大姐儿,顾程哪还有旁的心思,这几月倒没去院中走动,这会儿冯来时提起娇杏儿,顾程想起那时应了娇杏儿,常去瞧她,倒食了言,便不好再推脱,使了小厮家去跟大姐儿说一声,上马跟冯来时去了且按下不表,再说大姐儿。近晌午才起来,洗漱过后?边等吃饭边让李婆子去唤她舅前来,等陈大郎进了屋,大姐儿寻个由头把李婆子支出去,才立起来,深深一福下去,跟他舅实言相告:“舅,甥儿女命苦,修下短命娘,狠心爹,如今只当有您一个死亲人,故此什么话也不瞒着您,肚子里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不能要,若要了,恐这一辈子都出不得顾府了,这不是我要的,便是荣华在身,甥女也不屑与人为妾,还望舅舅体谅。”

☆、58

陈大郎忙扶着她坐在炕上道:“你的心舅舅何曾不知,舅舅也是从昨儿琢磨到今儿,虽如今顾老爷对你还好,却保不齐往后,倒不如寻个老实的男人过日子的妥当,哪怕穷些到底拎清,可如今你有了身子,却犯了难。”

大姐儿一听他舅这话头有戏,便道:“甥女儿倒是有个法子,不如您在外头帮甥女寻一个落胎的方儿……”她这话刚落,她舅蹭一下站起来道:“这却万万使不得,你小孩子家不理事,这打胎是耍子的吗,弄不好你这条小命也搭将进去。”

徐苒道:“如今月份小呢,才一个多月,寻些药吃了,解了胎气也不难,便是我自己不动手,恐这胎也难保,怕不要吃了人的暗算去。”说着进去把那包参片寻了一些来包了个包,递给她舅:“这是昨儿夜里后院三娘使丫头送来的,若甥女儿所料不差,这里必然有落胎的东西。”

她舅愣了愣,哪想到这顾府里竟如此险恶,徐苒见他舅动了心,轻声道:“甥女儿何曾能舍自己的骨肉,只如今却没法儿,这孩子万万要不得。”

他舅叹口气道:“依着你的意思,真让舅去寻落胎的方儿吗?”

大姐儿瞧了眼窗外,低声道:“舅不可在这信都县内寻,近些,便去真定府吧!那边地儿大,药铺子也多,寻个坐堂的郎中多给他几个钱,想来不难,却万万不可被旁人知晓,若传到顾程耳里,别说甥女这条命,便是舅舅一家说不准也要受牵连。”

陈大郎也见了顾程那欢喜样儿,知道这是外甥女嘱咐他呢,点头应了,想大姐儿这胎既保不住,便不如早些落了的好,长叹口气,未到晌午便从顾府出来,也没回家,出了信都县直奔着真定府去了。

大郎进了真定府打听得城东有个仁寿堂,里头有个坐堂的孙郎中,据说祖上是医圣的后人,一手祖上传下的秘方儿,最善妇人脉息,大郎想着寻他开个方儿,或许还能保着些。

便一路问着人寻去了,到了仁寿堂外头已经有些晚,日头都快落了,仁寿堂的伙计已经收拾着出来上门板,大郎忙上去唱了个诺道:“这位小哥有礼了。”

那伙计一见大郎便道:“若抓药明日请早,坐堂的郎中家去了,开不得方儿了。”

大郎想这事哪里能拖,况自己来了这一趟,还等到明日不成,便忙跟伙计央告了两句,那伙计便道:“若真急,从这里往西,过了那边的牌楼再走一条街进去,从东边数第三个门,门口有一颗歪脖子的老槐树,便是孙郎中家,您可上门去瞧病。”

大郎听了,忙谢了伙计,顺着他指的路行去,过了牌楼,便瞧见那条小街,从东边数到第三个门,果见门外有一颗歪脖子的老槐树,他整了整衣裳,便上去叩门拴,不大会儿从里头出来个刚留头的青衣小童,估摸是那孙郎中的徒弟,见了大郎道:“你是来看病的?”

大郎忙点头:“这可是仁寿堂孙郎中家,小的远道而来,正要求个灵验的方儿。”

那小童也并不为难与他,打开门:“进来吧!”把大郎让道前头堂屋里,去后头唤他师傅去了。不大会儿功夫,从后面走进来个人,瞧着约有四十上下年纪,三缕长髯,穿着一件青布褶子,头上同色方巾,身形清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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