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良陈美锦同人)一叶知秋(44)+番外

作者: 卞时雨 阅读记录

罗怀秋一行三人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卯时半赶到了玄武门,罗怀秋给值守的锦衣卫看了腰牌,这回倒没受什么为难,三人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再走过瓮城,就是顺贞门,过了这道门才算是真正入皇宫。顺贞门值守的都是宫中的内宦,好些是犯了错事儿才被撵来守门,不像外头的锦衣卫那般好说话。

罗怀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学着德喜的样子低眉顺眼地垂着头。

“腰牌呢?”守门的不过是个八品使监,年纪很大了品级却比宁诚安还低,一看就是混日子的老油子。宁诚安已经给他看过腰牌了,按惯例领头的身份查过了下面的人也就默许放进去了,偏生这守门太监愣是向罗怀秋伸出手。

罗怀秋慢慢抬起手,还在寻思着该怎么办时,德喜忽然蹲了下去,复又起身,把一个小牌子塞到罗怀秋手里,“姐姐,好巧不巧的,您这腰牌怎么在这时候掉了。待亏奴才替您捡着了。”

罗怀秋强作镇定地接过腰牌,递给守门太监,那太监挑剔地把玩了一下腰牌,还要说些什么,宁诚安忽然碰了碰他的袖管。

守门太监摸了摸袖管,老脸上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点了点头,把腰牌还给罗怀秋,说道:“你的腰牌没问题,进去吧。”

宁诚安仍旧是客客气气地同这老太监道了谢,领着罗怀秋入宫。

罗怀夏是寅时过三刻给天恩喂的药,药效只有一个时辰。现在已经卯时半了,他们才不过走到钦安殿附近,宁诚安心里有些着急。若是沿着外围的正路走,剩下的一刻钟恐怕是不够他们赶到慈宁宫的,唯有从西六宫里的小路上抄。宁诚安咬咬牙,领着罗怀秋他们往西六宫走。

隆庆皇帝好美人,天下皆知。东西六宫里的事儿比整个京城里的加起来都多。宁诚安向来都是伺候太子的,那些低品级的嫔妃私底下再怎么闹腾也没敢把手伸到慈宁宫来的,所以宁诚安对这些个女人间争风吃醋的手段并不怎么了解。但他也知道西六宫里每一块砖底下都是故事。宁诚安只能祈祷这回运气好,别碰上什么爱惹事的嫔妃。

但罗怀秋今天可能真的是点儿背。

才刚走到宜安阁,罗怀秋就看到地上密密麻麻跪了两溜宫人,再远些能看到一架装饰华丽的金玉步辇。宁诚安心底一沉,闭了闭眼睛,还是拉着罗怀秋和德喜跟着那些宫人一起跪了下来。

金玉步辇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黄盖上的流苏颤得都比它快。罗怀秋心急如焚,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不动。终于步辇靠近了罗怀秋他们。

能有资格坐金玉步辇的,整个大明朝只有叶贵妃一人。叶贵妃托高高端坐在步辇上,无趣地看着两旁宫人低垂的脑袋。忽然,她眼神顿了顿。

“那边两个看着眼生,哪个宫的?”叶贵妃蜜中掺沙的声音懒洋洋地飘向罗怀秋他们。

宁诚安以膝着地向前跪行了一步,恭敬地答道:“回禀娘娘,奴才等人是慈宁宫的。”

步辇轻轻地停了下来,正落在罗怀秋他们面前。罗怀秋拼命想把头缩到宁诚安身后,却又不敢动作太大显出异样。罗怀秋心中惴惴不安,叶贵妃是认得她的。

“这小宫女也是?”叶贵妃看着罗怀秋与寻常宫女略有不同的双螺髻,微微勾起了嘴角。

罗怀秋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薄薄的袄裙纱面,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颤抖起来。宁诚安张了张口刚想替罗怀秋解释,忽然响起来轻轻地啼哭声。

罗怀秋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上。

天恩醒了!

罗怀秋急中生智,原本就已经吓得胆战心惊了,索性放声哭了出来,硬是将天恩的啼哭盖了下去。

叶贵妃身边的大太监皱了皱眉,上前就要训斥:“大胆!竟敢在娘娘面前放肆!”

宁诚安赶紧磕头认罪,“娘娘赎罪,这是宫里刚来的小宫女,还没□□好,胆子小,没见过娘娘这般玉叶金柯的,一时慌张失态,平白糟了娘娘的心情。还请娘娘赎罪。”言罢转身呵斥罗怀秋,“还不快向娘娘认罪!娘娘素有慈悲美名,可别因为你伤了名声。”

罗怀秋一边大声地抽噎,一边磕头认罪,“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奴婢罪该万死。求求娘娘饶了奴婢吧。”

叶贵妃挑了挑眉毛,精致的眉眼淡淡地扫了罗怀秋一眼,虚掩着唇轻轻打了个哈欠,道:“罢了,真是败人兴致。让这几个慈宁宫的人走吧。别在本宫面前碍事了。”

“还不快些离开!”那大太监厉声冲宁诚安喝道。

宁诚安又领着罗怀秋他们磕头谢恩,三人赶紧抬着箱子离开,一边走,罗怀秋还保持着大声地抽噎。

也不知道叶贵妃是不是特意等他们,那尊贵的金玉步辇过了好一会儿才起驾。

过了宜安阁,再经过泰茵殿和清悦园便可到慈宁宫,谢天谢地,最后这一截路罗怀秋他们没再遇上什么麻烦事。

终于,宁诚安领着罗怀秋到了慈宁宫的后偏门。宁诚安停下脚步,白皙的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向罗怀秋躬了躬身,“罗小姐,先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多有得罪,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宽恕了奴才。奴才就送您到这儿了。接下来德喜会陪您进去。”

“多谢宁公公。”罗怀秋发自肺腑地还了一礼。

宁诚安赶紧侧身避开不受,脸上仍挂着谦卑的微笑,“罗小姐折煞奴才了。奴才得告罪先离开了,奴才还得回文渊阁伺候殿下。罗小姐请放心,在慈宁宫没人敢对您不利。”

“宁公公……”罗怀秋看着宁诚安离开,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虽然她知道宁诚安也是受罗怀夏嘱咐,但心中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罗小姐,请跟奴才往这边走。”德喜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罗怀秋的思绪。

罗怀秋敛了敛心神,跟着德喜走入慈宁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上了一堂健身课,平板支撑做的我…感觉自己仿佛要练出胸肌了…码字的时候手还在瑟瑟发抖。

【罗怀秋:呵,会有我抖得厉害吗】

☆、诚安

德喜将罗怀秋领到侧厢庑的一处小房间,里头有一张桌子,一张小榻和几个绣墩。房间并无窗户,全凭桌上那盏宫灯照亮屋子。

德喜把天恩从箱子里抱出来,罗怀秋赶紧接过。

“罗小姐,您先在这儿休息,奴才去给您取些吃食来。”德喜帮着罗怀秋把天恩安置到小榻上,恭敬地说道。

天恩刚醒过来还在闹脾气,在榻上不高兴地扭来扭去,呜呜呀呀到哭闹。罗怀秋一边笨拙地哄着天恩,一边回答德喜:“那真是麻烦德喜公公了。”

德喜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行了个礼转身出去。

德喜走了,小房间里就剩下罗怀秋和天恩,暗幽幽的烛火投射在墙上,勾勒出忽明忽暗的人影,显得有几分诡异。罗怀秋在最初劫后余生般的解脱感过去后,怀疑和恐惧又重上心头。

这儿真的安全吗?上回就是在慈宁宫,罗怀秋被自称坤宁宫的太监诓走,差点遇了险。

武定侯府究竟哪里得罪了张居廉,前面不是还要两家结亲,为何现在张居廉却是要对赶尽杀绝的样子?留在府里的于氏和老夫人会怎样?

罗怀秋紧紧抱着还不会说话的天恩,只觉得孤立无助。原本强撑的精神彻底送了下去,眼泪同那宫灯中熔化的烛泪一样,一滴一滴地滚下来。

“罗小姐……”德喜提着食盒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看见罗怀秋默默流泪,吓了一跳,“您,您这是怎么了?您有哪儿不满意的,和奴才说,奴才想办法给您去安排。”

罗怀秋咬了咬嘴唇,努力止住泪意,勉强向德喜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些家里的事情。辛苦德喜公公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