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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邢岫烟的锦绣人生(4)

作者: 幽幽筠 阅读记录

覃氏洗浴一番,便坐在门边伸长脖子盼着,邢岫烟和篆儿在里屋做玩偶,篆儿悄悄道:“老爷怎么还不回来,夫人都快成望夫石了。”

邢岫烟手上活计不停,看了一眼覃氏,道:“爹得了银子,必然又要去快活一番,错不了的。二十两银子,最后能剩下多少,就看天意了。”

邢忠这一次的快活,快活得久了一些,覃氏等了一整天不见丈夫的人影,急得眼里冒火,带着篆儿去邢忠平日里喝酒的地方寻找。这恰好给了邢岫烟单独的时间,四天时间过去,邢岫烟直把绫罗绸缎都用完,邢忠还是没找到。

床上铺满了阿狸,小黑,乔巴和加菲。邢岫烟倒在一堆玩偶当中滚了几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的床上,等一觉睡起来,爸爸妈妈已经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知道爸爸妈妈茵茵现在怎么样,找不到她,会不会急疯了?

门外有人语,邢岫烟赶紧掐断了回忆,拿一块旧布做包袱,精致些的玩偶放下面,旧衣做的玩偶堆在上头。帘子掀起,进来的是篆儿。

“爹找着了没?”

篆儿道:“还没呢,蒸笼里还有几个馒头,夫人让我回来拿。”

邢岫烟道:“再灌一壶热水去。”

篆儿一面烧水,一面说:“姑娘,今夜若还是找不着,我就去不了集市卖玩偶了。”

“别急,我来想办法。”

篆儿提着食物走了。这下,屋里又剩了邢岫烟一个人。邢岫烟转了几圈,猜测覃氏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想去集市的心又冒了出来。

邢家虽然不宽裕,覃氏还是尽量不许邢岫烟抛头露面,邢岫烟模样不错,知书识礼,要好好留着,待价而沽。这是她作为一个女孩儿的价值。

可是今天,她闷得慌。

电视上常常有女子女扮男装出去逛街,然后遇上桃花。反正无事,她也来试一试女扮男装好了。

邢岫烟到邢忠夫妇房里,翻出一件最小的,已经洗得发白的长袍,穿在身上,左看右看,怎么都像一个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她又拿了碳笔画粗眉毛,依然是一个肤色白皙,目光如烟的小佳人。

邢岫烟摇摇头,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这女扮男装,根本行不通啊,她换回衣服,忽地一阵微风吹过,幽幽香气透帘而来。闻这香气,好像是梅花。

难道庙里的那株梅花开了?不如折几支来插瓶,装点一下清寒的家。

这般想着,邢岫烟掀帘而出,循着淡淡幽香在庙中穿行。

☆、第四章

妙玉走后,这里更为冷清,满院的荒草无人打理,破败的禅房在风中瑟瑟发抖。邢岫烟走了许久,也没碰上一个尼姑,暗暗道了声奇怪。

转过几间禅房,一株孤梅立在墙角,微颤的花蕾之中,有一朵悄然绽放,凌寒吐蕊。萧索的天地之中,这点胭脂红是唯一的亮色。

晚晴风歇,一夜春威折。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

胜绝 ,愁亦绝。此情谁共说。惟有两行低雁,知人倚、画楼月。

邢岫烟吟了一首《霜天晓角》,梅花蕾像是应和她一般,在风中轻轻颤动,不胜纤弱。邢岫烟又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走过去,压下枝条,想就近闻一闻梅花的幽香,忽有一人唤道:“那梅树下的,是哪一家的女眷?”

这是个男声,邢岫烟吓了一跳,想起封建社会的女训,她现在可不想惹什么麻烦。于是以手帕遮脸,连来人的模样都不看,就转身疾走。

身后跟来脚步声,邢岫烟脚步更急,后面干脆小跑起来,仗着对庙里的路径熟悉,左拐右拐,终于把跟着她的人甩下。

正要喘气,冷不防撞上了一个人,邢岫烟一看,是自家娘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覃氏的脸色很不好:“不好好待在家中,去了哪里?”

篆儿在覃氏身后朝邢岫烟使眼色,邢岫烟便知道邢忠没有找到,覃氏憋着一股气,她想了想,道:“烟儿是想着咱们就要启程进京了,就到庙里上柱香,祈求菩萨保佑我们一路平安。”

覃氏听了,神色稍缓:“你做的玩偶都卖出去了?”

邢岫烟道:“旧衣服都做完了,等明天篆儿去集市上找挑货郎,又可以换钱了。”

覃氏进屋,随意看了一眼邢岫烟床上的包裹,对篆儿道:“明日你就不用陪我去找老爷了,带着包裹去集市罢。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不许藏私,否则唤了牙婆子来把你卖了,到时候你可没处哭去。”

篆儿吓得一抖,连连叫唤:“夫人,老天神佛作证,篆儿实在是不敢呐。”

藏私的是姑娘,不是她。

邢岫烟忙道:“娘,别吓唬她,她还是个孩子呢。”

覃氏道:“好教她知道其中厉害,老实一点罢了。”

篆儿低头道:“夫人,篆儿知道了,篆儿得了钱,一文不少地回来交给姑娘。”

覃氏点点头,坐在椅子上锤肩膀,邢岫烟忙上前帮覃氏捏肩膀,覃氏舒服地喟叹一声:“走了一日,可累死我了。”

邢岫烟问:“娘亲,全都找过一遍了?”

覃氏道:“你爹常去的酒馆我都去了,老板都说没见着人。你说,他不会是喝醉了倒在半路上,被人扔到野地里去了罢?”

邢岫烟道:“与爹签订地契的人家,去问了吗?兴许爹与买家畅饮,一时醉宿也是有的。还有王仁世兄那里,也可以去找一找。”

覃氏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烟儿,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妙玉教你的书没白读啊。我昏头昏脑地转了几日,你怎么不提醒我。”

邢岫烟有私心,不想让覃氏看到那些华贵的布料,因此一直没有出声提醒。此时她笑了笑,道:“女儿忙了几日,也是刚想起来。”

覃氏的目光落到邢岫烟指上针扎的伤痕,把责怪的话咽了回去。

邢岫烟道:“那么,娘明日再去问问。”

邢忠的下落有了,覃氏便不大着急,道:“明日的事儿明日再说,先把饭煮了。”

三人自去置办饭食不提。

再说庙里梅树下,一个紫衣锦袍的男子站在邢岫烟刚才停驻的地方,默默看着唯一绽放的寒梅。

气喘吁吁的小厮跑过来,看到主子,垂头丧气道:“王爷,观言无能。”

“还是跟丢了?”

观言道:“那姑娘左拐右拐,绕的跟迷宫似的,小人一不小心就跟丢了。”

西宁王俊秀的脸色满是遗憾,母妃病了,他办完差事,回京路上遇到这座破庙,便进来为母妃进香祈福,未曾想到,暮色中,斜晖下,遇见一抹梅树下的倩影。

淡青褙子,霜色衣裙,如远远山岚之中的一点翠色,缥缈清灵,非人间颜色可比。她微微侧头,轻嗅梅花,露出娟秀的侧脸。

小厮看他入迷的神色,便猜到了他的心意,出声询问。没想到惊吓了佳人,自此离去,芳踪杳然。

看她对庙中非常熟悉,应该住的不远,但是他若派人去寻找,未免动静大了一些。这次办事,他没有动用仪仗,便是不想身份暴露,徒生是非。

况且,他身边还有人相随。

“王爷,您怎么站在这里,怪冷的。”

观言对来人行礼道:“拜见王妃娘娘。”

西宁王妃颔首微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西宁王答道:“闻到花香,就过来看看。”

西宁王妃看了看寒掺的梅树,心里暗暗想,府里的梅花不知道比这一株好看多少倍,王爷都很少过去赏玩,怎么巴巴地来看这一株稀稀落落的野梅。

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说道:“王爷好兴致。”

西宁王道:“香油钱给了?”

西宁王妃道:“自然是给了,臣妾还给菩萨念了一段《金刚经》,祈祷母妃早日康复。只是这庙实在是太破落了,只有一个老尼姑和两小尼姑,看那蜡黄的脸色,自己都吃不饱,哪里还能给我们置办体面的素斋。王爷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