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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邢岫烟的锦绣人生(36)

作者: 幽幽筠 阅读记录

然而邢岫烟像是和数学有仇似的,小学初中还勉勉强强名列前茅。一到高中就原形毕露,及格全靠蒙,满分150的卷子,一般情况下只能拿到一半的分数。高二文理分班,她选了文科,本以为数学会容易一点,谁知还是在及格线上下挣扎。

她也曾努力过,在一个月时间内利用午休时间来专门研究几何补助线的画法。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她的数学成绩依旧没有提高,不会的还是不会。

再后来高考勉强过了重点线,妈妈极力劝说女儿读会计专业,说其实会计专业有许多需要背诵的地方,数学方面只需要懂得加减乘除就好了。奈何邢岫烟被数学吓破了胆,只当妈妈是想忽悠她,凡是和数学沾边的东西都不想碰,坳着性子选了中文系。

对此,妈妈一度非常遗憾。如果妈妈要是知道现在自己秉烛夜读,学习算盘和对账,嘴巴都要笑歪了。而邢岫烟非常想回去抱住妈妈的大腿,求教授经验和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账本的数和算盘上算出来的数终于对上了,邢岫烟简直要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揉揉眼睛合上账本,四周十分安静,篆儿已经抱着乔巴睡着了。乔巴咧着嘴朝邢岫烟笑,仿佛是在肯定她的付出。

邢岫烟朝乔巴笑一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要过去推醒篆儿一同回家,忽然看见窗纱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说话?无数个不好的念头在邢岫烟的心里一闪而过,她悄悄叫醒篆儿,篆儿迷蒙之中想说话,被邢岫烟捂住嘴。

邢岫烟的眼睛朝窗户一飘,篆儿也看到了投在窗户上的暗影,邢岫烟拉着篆儿,从后门悄悄溜出去。

两人绕到前面一看,发觉那身影异常熟悉。篆儿失声道:“咦,那不是言总管吗”

言泓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邢岫烟和篆儿手中的粗木棍子,淡淡道:“你们这是联合起来打晕我么?”

邢岫烟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也怪不得她们啊,谁知道你站在门外却不出声。

“对不住,把您当成歹人了。”

言泓道:“各处都熄灯了,只有针织坊还亮着,我就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邢岫烟道:“是我在看账本,刚对完帐。”

“对账?对了多久。”

“这--”邢岫烟绞着手指:“一整天。”

“对了多少本?”

“就一本。”

言泓深深皱眉:“一本账本看了一整天,其他的事情就都不用做的,董婶没有好好教你么?”

邢岫烟低下头:“董婶指点过几天,只是岫烟没有学帐的天赋,况且董婶近来异常忙碌,岫烟不敢太过烦扰。”

邢岫烟早就听说了,言泓五岁就会看账本,八岁上就能过目不忘,有时候碰到简单一点的账目,靠着心算就能得出正确答案。如此学霸,怎么会明白邢岫烟这种学渣的痛苦。

言泓顿了顿,抬脚进门:“你们进来罢,开着门不要关,拿账本过来给我看看。”

“啊,”邢岫烟道:“做什么?您要亲自检查?”

邢岫烟心里七上八下的,头一次掌管针织坊,就给上司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着实非她所愿。

言泓脚步不停,声音随风而来:“教你看账算账,学不学?”

居然连言总管都看不下去了,要亲自教她算账,邢岫烟很想掩面奔跑,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篆儿小心翼翼地问她:“姑娘,去不去,言总管看起来冷冷的,你学不会他会不会骂你?”

骂人倒不至于,但是他的目光,比被骂还要令人难受。但是这是一个提高效率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抓住,难道她就甘心以后那么费时费力地对待每一本账目?

邢岫烟咬咬牙,怀着一股壮烈的心情道:“去,为什么不去。篆儿,你就在旁边看着。”

篆儿一脸认真:“好的姑娘,如果言管事太凶,你就跑回家去,我替你挡一阵子。”

邢岫烟紧张的情绪因为篆儿这一句话消了不少,差点笑出声来。可是她还没抬步进去,言泓又走了出来。

“是我一时糊涂,夜深沉,我竟然--是我失礼了,给邢姑娘赔个不是。明日午时,你拿着账本来广源堂罢。”

因着邢岫烟总是淡然平雅,胸中自有主见,不似那些风一吹就倒的娇柔女子,倒可以与男子媲美。言泓竟然一时只顾着公事,忘了她是个闺中少女了。

邢岫烟心中恍然,他们未婚男女在夜里深谈的确不妥当,明日在正堂就不一样了。她对言泓道:“岫烟知道了,明日午时,岫烟准时到。”

言泓微微点头,负手走入夜色中。篆儿在一旁悄声道:“言总管真好看啊,比薛二爷还要好看几分,就是性子太吓人。姑娘你说是不是?”

邢岫烟笑道:“还有心情谈论别人的容貌呢,看了一整天的帐,姑娘我额头有些疼了。那些字啊,一个个在我头上飞,抓都抓不住。”

篆儿直着眼睛道:“姑娘,你头上什么都没有啊。”

邢岫烟只得道:“傻丫头,我说笑呢。”

篆儿道:“姑娘这是精力消耗太甚,都迷糊了。我们快回家罢,姑娘合该热热地洗个澡,然后睡个好觉。明儿一早,就精神了。”

“这个时辰,爹娘该睡下了罢。”邢岫烟一身疲惫,不想再应付爹娘的问话。

“就算不睡,也会去找酒喝醉了,不会唠叨姑娘的,姑娘只管放心。”

“那就好。”邢岫烟轻舒一口气,主仆两人回针织坊熄灭最后一盏灯,关好门窗,一路说笑着走了。

☆、第三十五章

到了第二天,邢岫烟带着篆儿在午时准时到达了广源堂。篆儿握着拳头给姑娘加油,自去厨房准备茶点。邢岫烟整理了一下情绪,才走进去。

言泓身着银白绣青松的袍子,伏案写着什么。那一袭银白质地的袍子在阳光下微微发光,衬得言泓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丝温雅。他看见邢岫烟进来,搁下笔。与邢岫烟分坐案桌的两边,颇有些位高权重者会见平民的意思。

中央的玉貔貅静静地看着这一对男女。言泓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说罢。”

邢岫烟犹豫,她不明白的地方,对于言泓来说都是显浅的,她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言泓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道:“你只管一样一样说来,我不会笑话你。”

邢岫烟抬眸望了一眼,也许是因着阳光晴好的缘故,言泓的眉眼拢在暖光之中,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分柔和。像是欲暖而化的湖水,潺潺流着。

邢岫烟沉下心来,将学不明白的地方一一道来,言泓耐心地一一听完,才开始解释。邢岫烟听得很认真,却没有发现她从垂眸变成了直视,一瞬不瞬地盯着言泓的口唇,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字眼。

言泓说着,心底忽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像是有风从沉眠许久的山脉之中醒来,穿过枝条素淡的白色杏花,几片花瓣掉下,落在沉沉的深山林涧之上,一点点涟漪,在百年宁寂的水面上漾开。

耳边的热度,发生了变化。直到邢岫烟翻开带着的账本,站起身来,不再直视他的时候,这点异样才平复如常。

这种感觉,言泓没有遇到过,说不清那是什么。

邢岫烟没有发觉言泓心中暗涌,走到他身侧,像学生请教老师一样指出不明白的地方,等着言泓解答。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邢岫烟怀疑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于是又问了一遍。

这回言泓清咳一声,道:“端一杯茶来。”

邢岫烟这才发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言泓都没有喝一滴水,是自己考虑不周了。篆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去准备茶点,还准备得没影了。邢岫烟道:“言总管稍后,我去沏茶。”

言泓微微抬眸,看见她蓝紫色裙摆上的兰草叶转过门槛,向着厨房而去,言泓轻轻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