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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邢岫烟的锦绣人生(118)

作者: 幽幽筠 阅读记录

宴饮一直从早晨持续到暮色降临,酒从酒窖一坛坛地搬来,一坛坛地见底,客人们觥筹交错,喝醉了,便由田庄安排的人客客气气送回去。

言泓饮下最后一杯敬酒时,天已经擦黑了。宾客已经散了七七八八,与言泓同一桌的,只剩了个梁临。

梁临大着舌头道:“言总管,你这几个月游山玩水,可是采到了什么野花,舍不得回来了?”

邢岫烟此时正要送李纹出门,闻言往言泓这边看了一眼。言泓面上带笑,却狠狠地碾了梁临一脚。奈何酒量上头,梁临的痛觉有些迟钝了,只是哎哟一声,不知死活地继续问:“不知那野花,香不香呀?”

“香不香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梁临一激灵,回看身后俏生生站着的妻子,赔笑道:“我不过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青烟一双狐眼似笑非笑,水波荡漾。她自从良之后,一直穿得很素净。若不是一双狐狸眼儿,谁会想到她曾是绿柳山庄的名伶。梁临却知道,青烟这表情,是生气了的意思。

心里一慌,舌头打结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青烟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梁临连酒都不喝了,连忙站起来追过去,跟在后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青烟,青烟,你听,听,我说啊,我只是,只是有点,有点儿好奇。”

声音越飘越远,言泓的四周,终于清静了。春天的晚风吹拂着言泓的面颊,散去了些许酒意。

“临哥儿怎么这么快回去了,我看他还未尽兴呢。他的酒量,远远比梁副总管厉害了。”邢岫烟话别李纹,施施然向言泓走来。

因为今儿是邢岫烟的大日子,她穿得比平时要明艳。朱红绣折枝兰的褙子,蜜色湘裙。两颊和嘴唇都抹了淡淡的胭脂,如同阳光下次第盛放的玫瑰,芳香扑鼻。

言泓凝视着她如云发髻的三根玉笄上,目光又落向垂在耳边的流苏耳坠。

那流苏耳坠与她的褙子同色,皆是艳艳的朱红,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流苏的尾部轻轻地扫着邢岫烟的肩膀,似乎在怜爱地为她除去看不见的浮尘。

言泓忽地觉得那散去的酒意,忽地又全部聚拢而来,凝成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按压着他的心。

“脸这么红,你喝醉了。”

言泓本来想说自己只是微醺,目光一转,手指已经攀上了太阳穴,轻轻地揉着:“也许是罢,我头疼。”

邢岫烟不疑有他,连忙伸出手去扶他:“我已经让出云去套车了,等一会儿我们就回梨园去。”

胭脂淡香更浓了一些,言泓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邢岫烟肩上。饶是这样,邢岫烟仍觉得沉重,只得找了个圆凳坐下,两人静静地挨在一起。

夜色降临,一两点星子点缀其中,像是孩子调皮的眼。邢岫烟仰望着这一两点星子,忽觉得烟波渺茫,天地浩大。自己不过是沧海之中的渺小蜉蝣,能过得平安喜乐,已是幸甚。

“笑什么?”

邢岫烟一低头,便觉得天上的星子已簌簌而落,沉醉不知归路。

“少爷,夫人,马车都备好了。”篆儿映着头皮打破这温馨的氛围,手指几乎绞成了麻花。她与出云已经在一旁站了很久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夜深了都没法回去。

出云倒好,眼观鼻鼻观心,仗着不会说话,让她来做这个恶人。

篆儿瞪了出云一眼,出云只是微笑。篆儿一拳打在棉花上,悻悻作罢。

一晃眼,言泓已过身旁,衣袂带风,怀中抱着双目晶亮,依依望着他的邢岫烟。空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芳香,出云感叹一声,转身去收拾两位主子留下的东西。

身后留下篆儿不解的疑问:“咦,奇怪,喝酒的不是总管么,为什么反而是他抱着夫人呢?莫非夫人也饮了酒?”

出云无奈地指一指两位主子留下的东西,又指了指灯笼。这下篆儿倒一下子明白了,提起灯笼往前追,给言泓和邢岫烟照路。

邢岫烟只觉得吹拂面颊的微风都带着酒气,她未饮便醉了。不知何年何月,不知深处何方,直到身下碰到了绵软的被褥,她才恍然惊觉,已经回了梨园。

言泓坐在床边,言泓燃着一簇小火焰。

邢岫烟心中似有闪电划过,她已经及笄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心中忽地有些慌,她抚了抚发髻:“忙了一天,你累不累?”

言泓盯着她的胭脂红唇,不置可否。邢岫烟被他的眼神盯得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出言唤道:“篆儿,打热水来。”

篆儿在外头应:“就好了,夫人且等等。”

“急什么?不如我们先做些别的事情?”言泓声如醇酒,手指轻轻按在邢岫烟的红唇上。

邢岫烟几乎是触雷一般弹射而出,瞬间离开言泓的控制范围。言泓悠闲地负手站起:“我只不过想问你要不要吃些宵夜,你这是何意?”

“吃宵夜啊?”邢岫烟尴尬地笑笑:“我吃得很饱,不用再吃了。”

言泓无辜地摊手:“可是我为着你的及笄礼,喝了一晚上的酒,腹中空空。”

这话说得邢岫烟这个做妻子的不知体恤,邢岫烟定了定神:“我去给你做罢,你想吃什么?”

言泓想了想:“南瓜蒸糕,还有--”

后面的话邢岫烟听不清楚,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就是这几步,让她重新陷入言泓的掌控。

“言泓,你!”邢岫烟气得面色通红。

言泓环着邢岫烟的腰身,好整以暇地看她生气:“这是你自己过来的,可别怪我。”

两人离得极近,甚至可以看清对方浓密的睫毛。邢岫烟紧张之下,喉头微动,不觉吞了一口水。言泓清晰地看到那小巧殷红的唇动了动,眸色一暗,俯身而下。

“总管,夫人,水烧好了。”

言泓的面庞悬于上方,堪堪停住了,面上的神情有些明暗不定。邢岫烟长舒一口气,从来未觉得篆儿像今夜这般可爱,忙推开言泓应道:“抬进水房里去罢。”转头看向言泓:“忙了一天,全身是汗,黏黏的怪不舒服的。”

言泓从善如流,极快地放开了妻子:“是你先洗,我先洗,还是--一起?”

“你先去。”邢岫烟尽量笑得自然:“我先去做蒸糕,等你出来,就可以吃了。”

“等我出来,就可以‘吃’了,甚好,甚好。”言泓咬重了“吃”这一个字,施施然走了,留下邢岫烟一人,在烛火下凌乱。

☆、第一百一十二章

篆儿打扫了厨房,正打算回去休息了,冷不防看到邢岫烟没精打采地进来,大大地吃了一惊:“夫人,你不好好陪着言总管,怎么到厨房来了?”

邢岫烟声音有点儿发飘:“来做南瓜蒸糕。”

篆儿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言泓想吃,连忙将最新鲜的一个南瓜推出来,开始削皮,打下手。

因着经常做事,篆儿极为娴熟,三两下就把半个南瓜削得干干净净,回头一看,邢岫烟来直愣愣地看着炉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嗯,我有些冷,去拿披风,你先烧柴。”

篆儿口中应了,纳闷地想:夫人面上染着淡淡的一层红色,不是热么?

邢岫烟心烦意乱地走回房间,隔壁水房里的撩水声不知怎么的,比平时大上许多,一声一声听得很是清楚。邢岫烟听着水声,脑子里面勾画着言泓此时的模样,越加心烦气躁,索性又走回了厨房。

“夫人?”篆儿一转眼又看到邢岫烟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脸上倒是越发地红。不由得担心:“您是不是病了?”

“没事,只是忽然有些热。”邢岫烟抚了抚脸颊,在水盆里净了双手,开始做南瓜蒸糕。

篆儿在旁边托腮看着,心道夫人今儿莫不是太累了,怎么煮菜毫无章法。不是南瓜切大了,就是水不小心溅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