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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养家日常(44)+番外

不指望花生的收获有多少,起码可以用来榨油,这样一算,估摸着几个月都不用买油,能省点还是好的,他还有一大堆东西没买呢。

第二天,徭役开始了,穆子期戴着草帽、拿着几竹筒的凉开水,再扛着柴刀就这样跟着村里人去干活。

到了镇上才知道,来这里干活的人并不只是清溪村的人,还有隔壁丰收村的,两个村同样要走这六里路,且还有县里和镇上的人下来看管。

丰收村比他们清溪村的人口多一倍,现场加起来就有上百号人。

县里来的管事一声令下,两个村的村长就吆喝村民开始干活。此时修路并不是修水泥路,大夏还没有这么奢侈,现在的水泥都被用来供应水利工程和官道,加上还有各大城市房屋的修建,他们这种村级道路暂时不会用。

穆子期戴上草帽,挥刀把路边枝叶茂盛的小树砍掉。他家的柴刀还是很锋利的,就是比他以前被收缴的砍刀重一些,才挥了十几下,他就觉得树木反震得他手臂疼,想了想,先停下来喘口气。

修路挺费工夫,他们要把整条道路拓宽到能差不多让两辆牛车并排走,再把一些沟沟坎坎填平,路边的排水沟也要挖好,太陡峭的山坡还得挖平一点……这样一看,旁边的树木和灌木丛就显得无比碍眼了。

穆子期平时觉得这六里地并不长,但现在突然觉得这路也太远了吧?他才干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汗流浃背,手有点酸软了。

算了,还是去和陈香换着干,他去挖一会儿水沟。

正当穆子期暗暗做打算时,突然听到郝村长那熟悉的声音。

“子期,过来这里!”

穆子期转头一看,果然看到郝村长在朝自己招呼,见他身边站着几个人,他心中不由得一喜。

这边,县里的管事问了他几句,再亲自出题考较他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我看你年小体弱,干不了什么重活,又听郝村长提起你,想到我这里有份活正好适合你做,这样吧,你就先干个两天,如果可行我们再谈工钱。”从县里来的人姓木,穆子期听到别人叫他木管事。

“没问题,木管事,我一定会好好干。”穆子期表情严肃,挺起胸膛说道。他也没问是什么活,反正有郝村长在身边,总不会害自己。

他的新工作是记账。

每天村民的出勤自然有两个村长负责,他主要的任务是记后勤的帐,因为上百人的村民一天要吃三顿,如此一来,每次要采买的食物就很多。

他每天要跟着后勤的人去市场买菜买粮,回到工地后就得记下今天的花费。

这个活儿很轻松,不就是记个流水账吗?要不是后勤采买的人不识字,穆子期觉得根本用不上自己。尽管如此,他还是记得很认真,恨不得把这流水账做出个花来。

两天后,他得到了木管事的认可,得以保住这个工作。

不过没过几天,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人家这是让他当眼线呢,那木管事似乎生怕后勤的人把钱给贪污了,每天找他去汇报工作。

就算有点点不如意,穆子期对郝村长还是非常感激,心里开始琢磨着事后该如何道谢了。

事后向郝村长打听,穆子期知道后勤的管事是镇衙门的人后,心中顿时了然。窥一斑而知全豹,夏朝对这些工程的监管还是很严格的。

不用出力,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混,三天吃一次肉,馒头管饱,有时还能趁着职务之便让碗里多出两块肉,穆子期突然觉得自己的服徭役生涯还是很美妙的。

再想到每天十五文钱的工钱,穆子期恨不得这样干活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八月底,镇上小学开学的那天。

第33章 农忙时节

穆子期颇为留恋工地上的生活, 他这不是一个人在挣钱啊,他家的牛也在挣。

挖出来的土有时候需要运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填, 木管事体恤干活的人,就专门到各村租用牛车。穆子期近水楼台先得月, 家里的牛也跟着上工, 为此穆子清还派上了用场,小家伙天天牵着牛去吃草, 和牛培养出感情了,早已学会赶车。

家里一下子有两份收入, 每天的进账有三十文钱,这样的日子何其美好?

不止是他舍不得,陈香和刘延知也是如此。他们两人正是最能吃的时候,在家里是能吃饱, 可心里会心疼粮食啊。这里就不一样了, 管饱!活儿还不会太重,不会超出他们的承受范围, 让村民们暗地里觉得大夏的官员会体贴人。

对比以前他们在大金国听说过的徭役或者经历过的徭役,这次的活简直好得不能再好,根本就是一个好的赚钱机会嘛。

“刘大哥,你在想什么?”这天吃饭的时候, 穆子期见穆子清正吃着香,就捧着自己的饭碗到他们两人身边,不经意瞧见刘延知一边嘴里扒着饭,神情似乎心不在焉。

“我还在考虑。”刘延知欲言又止。

“那你想好了再说。”穆子期转向陈香, 发现他吃饭的神情竟然也不专注了,赶紧问他,“你又在想什么?”

“大郎,你说,你说我去……去从军的话,能行不?”陈香三下两下就把碗里的饭菜吃进肚子里,劈头就问。

“你想从军?”穆子期很是惊讶,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自从来这里服徭役后,村长等人就一直在村民中宣传从军的好处,再看前几天从县里来的那支军队,他们身穿颜色式样统一的军服,个个看起来身强体壮,走起路来步伐整齐,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骄傲、自豪之色。

不说别人,单是穆子期都觉得他们看起来十分威风,更别提从军的好处了,他们说如果家中有一人从军,就可以免税五年,加上之前许诺的三年,一共就是八年。

而且有村长们的现身说法,大家知晓军队的月俸很不错,还有人教识字,如果厉害点的话,可以直接考军校,出来就是官!或者在军中熬资历,那样即便退役,也能被安排进入官府,下半辈子都有依靠了。

难怪陈香会动心!

穆子期再看刘延知,果然,他也心动了。

“我觉得……”穆子期沉吟了一会儿,“从军是一个路子,咱们几个在大夏称得上是举目无亲,势单力薄,以后想光耀门楣无外乎是读书,听村长说起码需要读到国立中学毕业,考上吏员或者进入朝廷开办的作坊才算是好出路,当然,最好是一路读到大学毕业,那样相当于大金国的进士了,出来后进入官府很容易往上升。”

千百年来,做官从来是底层百姓最美好的愿望之一。

陈香和刘延知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两人都是习惯舞枪弄棒的,冷不丁让他们重新进入学堂和一些小娃娃一起读书,总觉得不好意思,也静不下那个心。

“再就是从军了,大夏的军队和大金不同,士兵的月俸多,待遇好,不会轻易让你们涉险,会珍惜你们的性命,加上你们两个有基础,不说其他,我看比大多数的新丁都强。”穆子期说到这里,竟然觉得从军是陈香和刘延知最好的出路了。

“对,我就是这般想。”陈香使劲点头,这几个月的农活他老实干了,从不抱怨,可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该和别的村民那般一辈子面对土地,心思就不免想到其他方面去。

或许这就是大郎以前所说过的,有时候懂得越多,心思就越发不容易安分下来。

“唯一的顾虑是大金和大夏这几年肯定会开战,我怕你们有危险。”穆子期说了一堆,总结道,“你们还未成亲呢,而且陈香你是家里的独苗,真的要去吗?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这是拿命在搏啊。”还不定能搏出一个富贵的前程。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低落。

“我再考虑考虑。”最终,陈香默然不语,刘延知却说了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