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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99)

作者: 老夫子的口红 阅读记录

“去哪儿?”

陈晓光听到声音一个哆嗦脚步往后一退,“您……怎么来了?”

男人往里走,闲淡道:“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能出去?”

陈晓光眼神闪烁,没出声。

“最近还有人跟着吗?”

“没了。”陈晓光说,“不过,几天前二夫人来过这里。”

男人转身看他,“她说了什么?”

陈晓光脸上的肥肉动了动,说:“她就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你怎么说的?”

陈晓光:“我没露馅,没承认那个人在那里。”

男人点头:“这就好,过几天星星那里会来个人,咱们出去演演戏给他看。”

徐开泰被定罪后安静了几天,各种事情潜伏再暗处,等待机会破土而出。而那几天,兰迢递几人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

自从兰玲出事后,她也没得空闲去看她,便也就趁着这空隙过去看看。

存放骨灰的地方不远,兰迢递跟路清野徒步前往,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兰迢递想着不久前依旧生龙活虎与自己斗嘴的人如今却成了一堆骨灰,不由得心里一酸,就连呼吸也开始痛起来。

兰迢递给她上个柱香后便出去透气了。

路清野跟在身旁,两人无声往前。

无形中,两人绕出了一条小路,正要往回走,前方有人抱着小孩在说话。

“爸爸就在里面呢,在里面睡着不会冷不会热呢。”一个妇女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抱着骨灰盒往外走。

经过兰迢递身旁时,她无意看到骨灰色上的字体,总觉得有些眼熟,她追上去问:“您这上面的字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请问怎么称呼呢?”

妇女迷茫的看她一眼,随后又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哦,你是说骨灰盒上面的字吗?”

她把盒子轻轻一翻,如此兰迢递看到的字体更全面了。这字体与她在寇卓那里看到的那几封信的字体一摸一样。

她的内心禁不住的狂喜着。

“这是我老公写的诗,我觉得挺喜欢的,就把它贴了上去。”她说,“我老公生前最喜欢弄这些,想着他死了也用他喜欢的东西给他作伴。”

女人红了眼眶。

“是癌症吗?”

女人点头,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一个人……他叫寇卓,我在他那里看见过几封信。”兰迢递晦涩开口。

“哦,”一提名字,女人恍然大悟,“我认得他,他是我老公的朋友。”

“本来我老公生性怯懦,我是不太看好他们这天差地别的友谊,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仅仅只差于我之下。”

“只不过,好几年前我老公去世了,我也没了他的消息。你是他什么人呢?”女人看着她问。

“我……”兰迢递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他抢走了我妈……或者……他是我爸的仇人?

“他带走了我很重要的人。”

女人看她几秒,目光开始凝重起来。“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兰迢递点头:“炖汤师。”

女人往前走,小孩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的用脚去碰骨灰盒,女人轻声制止他。

“他写来的信我还留着,里面的事情太黑暗,我本想等过段时间找机会烧了的,可始终下不定决心,如今却等到了你,也算是有缘分吧。信我给你,你看完就烧了吧,免得传了出去。”

☆、第七十七章

女人带着兰迢递往前走,她问:“你那个很重要的人,是女的吗?”

兰迢递:“没错。”

“她是你什么人?”

“母亲。”兰迢递简短说道。

女人不出声了,她怀里的小孩调皮的往她肩头上爬,睁大眼睛看兰迢递,纯真又可爱。

女人把他拉下来,柔声说:“不要乱动,等会儿摔了。”

“需要我帮忙吗?”兰迢递问,女人摇了摇头。

女人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从骨灰存放的地方往外走个几千米就到了。

她家是个简陋的小房子,门口拴着一只黄毛狗。它本在睡觉,听到主人回来的脚步声抖了下身子跳起来,摇着尾巴呼呼的叫。

女人说了一声,大黄狗不叫改为低吟,长尾巴在地板上唰唰唰的扫。

女人走过去摸了它一把,大黄狗用它那长长的舌头在她手上舔了个来回,尾巴摇摆的速度更快了。

“自从家里没男人后,就一直养着这大狗,我们娘俩心里总算有了点安定。”女人笑着说,“你别看它长得不好看,很忠诚,认人的。”

“进来吧,家里有些乱,希望不要介意。”女人将他们请进门。

屋里确实简陋,连件像样家具都没有,不过幸好屋主人心灵手巧,墙上贴了墙纸,里面的物件跟装饰整洁干净,让人眼前一亮。

“都是以前的旧家具。我男人以前是写小文章赚钱的,虽然不富裕,但也还算幸福。他走后,我们也没个主心骨,各种支出费用之类的,我都是该简则简了。”

女人让他们留在客厅,放下小孩后抱着骨灰盒往里走。“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进去给你们拿。”

小孩怯生生的看着兰迢递跟路清野,小身子坐在凳子上,动也不敢动。兰迢递冲他笑了笑,他腼腆的缩了下身子,跑开了。

女人拿来的信装在一个小铁盒里。铁盒依旧崭新,看着是一套稍贵的化妆品礼盒。

兰迢递猜,她丈夫在世时,一定对她很好。

拿了信后,两人往回走。

兰迢递总觉得手里的小铁盒重得很,想打开,但又不太敢看。

走回到半路时,她把铁盒给路清野:“你看了跟我说。”

路清野看她良久,接过铁盒后打开,才拿出第一封信,他就看不下去了。

兰迢递看着他的眼,问:“怎么了?”

路清野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天空的某处,心中微涩:“没事。”

见兰迢递要抽走信,路清野快速将信折回,胡乱塞进铁盒里盖上。

“先别看了吧。”

兰迢递对他这惊慌的反应起疑,越发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看到什么了?”

路清野没说话,兰迢递不敢面对的同时又十分想知道信的内容,她满心焦灼的将铁盒夺过,胡乱把它打开后将信拿了出来。

看到开头的第一段话,她手中的铁盒应声落地。

老友:

这段时间没能及时给你回信,是因为我碰到麻烦了。

阿眉深陷困境,我把她救出来时,她已经不成人形……

此刻我都无法相信我心中最爱的女孩变成了这幅模样……她肚子里有死胎,可我不敢带她去医院,只能偷偷摸摸去外面的小诊所……

手术情况很不好,她身上到处都是各种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我哭着握着她的手,可她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除了还有一点生息外,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已被困长达一年之久,胎儿如何形成,我不想都知……

如今,我只想杀了那个男人。

兰迢递想起那天见到她妈的场景,脑里像装了一个□□,砰的一下炸开,她整个人失去知觉,抱着头蹲在地上尖叫起来。

她这已经是身为人最原始的本能的反应,此刻她的心跟理智都已经不由她支配,仿佛此刻世界都颠倒,她在那一方破碎的天地里摇摇欲坠。

某一瞬间,她后脑勺一疼,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人已在医院,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不是提醒过你们她不能受刺激吗?她后脑有血块,晕倒说明血块蔓延开始压迫神经,如此以往,她的血块越大,晕倒的次数就越多。”

“你们不是说在讨论手术方案了吗?那现在赶紧手术啊。”

医生叹气,“我也想给她进行手术,可风险太大,血块距离脑部神经非常接近,手术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那你们就这样等着看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