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才御兽师(369)

寒星玉伸手揉了揉脸,微微浅笑,声音不高不低,十分的轻柔:“我知道,你是感动的。”

“不需要你同情!”若雪用力推开他,猛地转身,背对他。

你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很善良,却总要装出一副十恶不赦的凶悍模样,真的很让人心疼,能不能别那样子,那样不觉得累吗?把身上的乌龟壳扔了不行吗?

他的话在脑海不断的重现。

善良?也许曾经善良,在捡起死人遗落的发黑馒头起,她似乎就在一点点遗失所谓的善良,在杀死那个拿木棍攻击自己的孩子时,她已经忘记什么是善良,多么讥讽的一个词,居然还会有人说自己善良。

口是心非?装出十恶不赦?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也许并非口是心非,而是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的,习惯了的话,杀人,狠话,等等,都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是不是装,已经不知道,也许自己本生就是这样的。

让人心疼吗?不,不需要人心疼,过去没有人心疼,将来也不需要人心疼和同情!

累吗?累…真的好累……背着的乌龟壳,是为了保护自己,却发现这样的伪装下,这样承重的乌龟壳内,自己早已经疲惫不堪……

不想要人心疼吗?扪心自问,真的不想吗?若是不想,脸上温热的泪水,又是在诉说着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拨动自己的情绪!

怒,因为他,悲,又是以为他!

早以为,作为杀手的自己,没有绝对的怒,没有绝对的悲,不怒不悲,不喜不忧,冷漠无情,那才是最好的杀手,可是当遇到这个男人,这么多年的伪装,这么多年的习惯,一下子,全都瓦解!

自己怒,自己哭,自己悲……省直开始奢望,奢望有人心疼自己……

谁会心疼?这个男人吗?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说心疼自己!他心疼的,只不过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只不过是那个又疯又丑的女子,心疼她的人生,而不是自己,不是代号笑颜,忘记了自己名字的冷酷杀手的人生!

“不要哭……”寒星玉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没想到,自己会惹哭她。她心里到底有多苦,在别的世界,她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呵呵。”若雪冷笑着,但是声音中却夹杂着哭腔,显得冷笑声十分苍凉。

有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让她的笑这般苦涩,这般苍凉?寒星玉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沉思着送寒玉鸳和寒玉颜回山时,他们对自己说的话。

寒玉颜:“爹爹,漂浮在宇宙,是因为死去的魂魄,有不甘,才会脱离那个星球。”

寒玉鸳:“爹爹,那个凶凶的女子,应该是在另一个世界死掉了一次,我觉得爹爹应该去另一个世界打听打听她的底细,虽然我不喜欢凶凶的人当未来娘,但是爹爹喜欢她,我也会喜欢她。”

寒星玉沉思着两个孩子的话,耳边传来若雪冷冰冰的声音:“你可以滚了。”

寒星玉蹙眉看向她,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过去,自己不了解,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这般悲伤,自己怎么能够离开这里。

他站着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若雪的背影。

“滚!”若雪沙哑的低吼。

寒星玉犹豫了一下,纵然不放心她,也必须先离开,若是自己留着,只会更触怒她,她是一个倔强要强的女子,她不会允许她自己柔弱,自己的哭泣模样,在别人面前暴露。

“好,我滚。”寒星玉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暗哑。身影一闪,他便消失不见。

若雪转过身,看着他刚刚所站立的地方,微微发呆,眼中的水气仍在,脸上的泪痕还未风干,模样显得无助和孱弱。

闪身离开,却又瞬移回来,躲在屏风后看着她的寒星玉,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手心,疼痛却比不上心疼,这般心疼一个人,犹如心疼自己的母亲一样,这个女子在心中的地位,竟然已经和母亲一样重要,只是几日时间,只是几面而已,却有着这样令人深陷的魔力,这就是爱,无法自拔的爱,怪不得花千叶为了无邪姐姐等候如此多年的寂寞,怪不得无邪姐姐为了花千叶,努力成神为他寻找身体。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闷闷低哑道:“不是很无赖,不是很死皮赖脸吗?为什么会被赶走,为什么只是赶了两下就走了,会被轻易赶走的人,凭什么说心疼我,凭什么――”她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说不下去,目光愕然的看向屏风后走出的人,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似嗔非嗔……包含了太多情绪。

“怎么?不认识我?”寒星玉温和的笑着,缓步走上前,伸手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迹。

这一系列的动作,若雪都没有闪躲,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我没有那么容易被赶走的。”寒星玉痞气一笑,斜斜的笑容带着几许无赖的韵味,挑眉笑道:“你不是骂我无赖吗?无赖又怎么可能容易打发呢?没有得到好处,我可不会离开的!”

“好…处……”若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脸色略显窘迫,目光极为懊恼,若她知道他没有走,打死她,她也不会自言自语说那些哀怨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话,真的很暧昧,像是一个怨妇一样,自己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寒星玉突然俯下身子,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不停留,只是轻触一下,便离开,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像是在回味着,眯起漂亮的眸子,他的容颜精致的连每一个睫毛都那般迷人,如蝶翅的睫毛,扑扇着,似带起一道道电流,蛊惑着她。

“这就是好处。”他勾起嘴角,那一抹笑容,仿若一道明亮的白月光,很轻很柔,很美,又很恬静。

若雪始终保持着呆滞的模样,愣愣的看着他,望着那白月光般明亮的笑容,心下有什么,被触动了,被融化了,似想要抓住这道白月光,这种温暖,这种恬静,可是……她真的抓得住吗?

“我不是若雪。”她突然垂下头,声音极为认真,但是隐约间似含着几许害怕。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却出乎她意料,声音似春风温暖:“我知道。”

“你……知道?”若雪愕然的看着他。

“嗯,我知道。”这一次,他的模样很认真,十分的认真。

若雪看不出他脸上有异样,不像是说谎。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是顺着自己的话,这般说的吧?

对上若雪狐疑的眸光,寒星玉轻笑道:“是不是若雪有关系吗?我喜欢的,是你,你叫什么名字,躯壳是什么人,都没有关系。我喜欢的,爱上的,是这双眸子深处,明明脆弱,明明善良,却要故作坚强,故作凶暴的灵魂,一抹我想要珍惜,想要保护,想要守护相依的灵魂!”

若雪怔怔的看着他,许久,只是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脂,时间定格在此刻,仿若能从对方的眸子,望向灵魂深处。

“我困了。”她突然开口,却是冷漠的声音,以及无情的逐客令。

以为她会感动,以为会融化她身上厚厚的冰层,可是她还是退缩了,还是躲进了厚重的乌龟壳中。

寒星玉自嘲一笑,看来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对她不了解,又怎么能够奢望那么快融化她?

她刚刚哭泣,并不是被自己感动,只是因为心里苦,在没有了解清楚,她到底苦什么之前,自己有什么资格融化她,走进她的心?

是啊,正如她说的,自己凭什么呢?

“你睡吧。”他的身影很低,缓步走出房,离开的步子很缓慢,渐渐远去。

若雪望着他的目光很复杂,闪烁不定的眸光渐渐空洞、迷茫。

离开若府,他回眸望去,微微叹了口气,真想就这样狠心的离开,可是为何就是不舍得那个狠心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