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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相公(72)

作者: 棠月 阅读记录

她恍惚之间思及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她穿着大红嫁衣与棺材中的他拜堂成亲,大雨滂沱中抱着他的灵牌跪在朱雀门前阻挡借太子之名谋反的反贼,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不敢深思。

她看着他入皇陵,她甚至连自欺欺人的资格都没有,她心里从未奢望过能真的与他拜堂成亲,直到今日她还恍然觉得这是不是自己臆想中的一场梦呢?

神思不属之际,花轿落地,鞭炮声响充耳可闻,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轿帘外伸入,她一手搭在了他的掌心方感觉到真实的安心。

刚刚踏出轿门便被苏逍打横抱起,大红喜服无甚装饰只在领口袖口用金线勾出夔龙纹,金冠束发,芝兰玉树,风流倜傥。

一群孩子蜂拥而上,不住的朝他们投掷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喜娘曾言此为童子闹喜寓意多子多福、早生贵子。

苏逍用宽袖帮她遮挡低声问道:“有没有被打到?”

“打就打吧,又不疼。”

入正厅的路似乎特别长,每转一个弯都能听到流利顺畅喜的吉祥话,府中红绸摇曳,门窗庭柱皆是红色对联、大红喜字,待二人拜了天地喜娘上前在他们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红线。

裙裾太长,她转身之际被绊了一脚,头上的红盖头顺势便掉在了地上,她能听到满堂宾客细微的抽气声,那样的美太过灼目。

陪在秦曦箬身旁的旌誉哒哒的跑过来把喜帕从地上捡了起来,喜娘回过神来正欲替她重新盖上被扶疏摆手拒绝了:“这不吉利。”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她的运气可不是系在一个红盖头上的,扶疏洒脱一笑:“没什么不吉利的。”

喜娘为难的看向苏逍,他满目宠溺的望着扶疏:“随她。”

萧珩、萧珝、萧瑀几个兄弟一阵闹腾,就连向来温和的萧珞也抓起一大把莲子撒了过去,喜娘还真是从未见过如此随性的婚礼。

回廊上挑着一溜描着比蒂牡丹的纱制宫灯,苏逍推门而入,红烛高燃,几案上陈列的喜饼之上皆用红字喜字覆盖着,红绫被,鸳鸯枕,层层纱幔曳地轻垂。

扶疏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榻上,喜娘道:“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他接过红秤挑起了红盖头,烛光下她不经意的垂头不胜凉风般娇羞当真让人心动,苏逍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喝完喜酒向管家领喜钱。”

几人喜不自禁委身一礼:“谢过公子、夫人。”

待人陆陆续续散去,他把红秤放在几案上笑着问道:“怎么又把红盖头盖上了?”

她道:“有些虚礼是不可以省的,比如让新郎帮新娘掀盖头,一辈子只有一次。”

扶疏蹙眉看着依旧绑在二人手腕上的红线,胡乱扯了几下并未扯开,她看了一眼苏逍:“有劳夫君了。”

他俯身一丝不苟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红线,绕在了无名指上,接着把自己的手腕伸到她面前:“有劳夫人了。”

扶疏照葫芦画瓢解开红绳也缠绕在手指之上,方记起喜娘的叮嘱,用剪刀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剪了一缕他的头发,系在一起打了一个同心结,用红线缠好放入荷包:“月下红线,结发同心,你好生收着,这个荷包我可是绣了好久。”

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打了银红的络子,做工精致:“夫人贤惠。”

“那是,有什么是我不会的?我绣的眼睛都疼了。”

苏逍揉了揉她的眼角,拿起酒盏倒了两杯酒,她以手撑额,满目风情,微翘兰花指一点一点品着酒杯中的桂花酒,舌尖轻舔了一下朱唇轻笑道:“合衾酒用桂花酒,你也太敷衍我了。”

他笑:“时辰不早了,早点安歇。”

苏逍宽了外袍,扶疏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走到梳妆镜前卸下发髻上的钗环,乌发似流水般垂至腰际。

他把荷包放好回头看她,喜服似牡丹花瓣层层飘落,鬓发凌乱,他把她搂入怀中,细心的用手指帮她理顺头发:“累吗?”

她顺势勾住他的脖颈,藤蔓般缠在了他的身上,娇媚的声音酥到骨子里:“累啊,你抱我过去。”

苏逍惯有清冷无波的面容浸润着满满的宠溺之色,扶疏不依不饶,拂落他头上的金冠,乌发纠缠。

她的手沿着他的衣襟滑入扯开了他的衣带:“夫君……”

苏逍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又要故技重施?”

“你说呢?”

“洞房花烛夜话就无需太多了。”他把她放到床上含着她的耳垂道,“当日你是如何诱惑我的,都忘了?”

“我哪有?”

他牵引着她的手让她帮他宽衣解带,扶疏骤然与他坦诚相待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闭着眼睛胡乱脱着他的衣服。

扒了一会忍不住睁开一只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红烛之下他乌发垂落,红袍半褪,那种风情出现在向来温润清雅的苏逍身上多少有些违和,这种风情她还如此扭捏造作也便不是扶疏了,未及他有何动作伸出藕臂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的薄唇。

柔软的唇沿着他胸前的一道伤疤一点一点亲吻,他肌肤紧绷如铁,明显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舌尖舔舐过他胸前一点。

他欺身把她压到身下,浓烈的欲望侵蚀了往常平淡清明的黑眸,彼此交\'合的一刹那,她的指甲嵌入他的肌肤皱眉低吟:“疼……”

苏逍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乖,一会就不疼了。”

她听话的点了点头,他似得到某种许可压抑的欲望再也抑制不住尽情释放,细碎的低吟,暧昧的呼吸交缠,她还是很疼,但她喜欢两个人亲密至斯的感觉,似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忽然他止住了所有动作,撑着身子捋了捋她被汗浸湿的乌发,她双手不安分的胡乱在他胸前蹭来蹭去,身体内一股无来由的渴望让她躁动不安:“难受……”

“一会就不难受了。”

“你骗人。”她委屈道,“总说一会……我要……”

“要什么?”

她努力睁开眼睛,伸手抚摸着他清俊的眉眼学着他说话的口吻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她掩耳盗铃一般伸手捂住眼睛,面色绯红,声音低不可闻:“要……要你……”

“为夫遵命。”

唇齿交缠,身心交融,极致的欢愉让二人食髓知味,他要了她不知多少次,那种爱至骨髓的痴缠一旦倾斜而出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他拥她而眠,扶疏喃喃道:“臣之哥哥,你要爱我一辈子……”

“好。”

苏逍吻了吻她的眉心,一辈子那么长,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长相厮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