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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乖乖(20)

“哦,那就好。不然嫣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留下来。”

“留下来?”薛颢睨她一眼,声音提高稍许,问道:“嫣儿的意思是?”

“昨日夜里,凝脂楼突发一场空前绝后的无名大火,待到寅时火势减弱时已是死伤无数,一片混乱,幸亏我当时尚未歇息才得以逃脱。现在的凝脂楼已经变成一片乌漆漆的废墟”她说到这,已是香肩抖动泣不成声。

薛颢走近她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心想,怪不得觉得她身上那些小孔像是被火烧过的一样,原来是凝脂楼出了事故。方才听到她说要留下,想必是无栖身之地才来投靠自己的?

“那你,暂且先在薛阳府住下。日后再做打算。”薛颢对她说道。

她拭泪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扬起一张泪脸抽噎着朝他点点头。

薛颢见她点头暗松了一口气。正欲去找皖夕,大老远就见薛安慌慌张张跑来并且大声嚷嚷着:“公子,公子,少夫人她,她又失踪了!”

薛颢听得骇然一惊,脸色大变。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皖夕泪眼婆娑的容颜。薛安只觉得眼前一花,公子已站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厉声喝问:“快说少夫人怎么了?”

薛安被他震住,随即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斗大的汗滴已滚落而下。跟随公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失控过。竟然比上次二公子去绝念崖还要爆怒。当下顾不得擦汗忙道:“我听了公子吩咐马上去追少夫人,可是少夫人在街道转角处突然不见了。”

“又突然不见了?!”大白天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是和她来时一样莫名消失了?莫名的,薛颢突然感到一种无边的恐惧。

“薛安发现少夫人消失后,四下寻找,然后有个小叫花子拿了一封信给我。”薛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薛颢接过激动的打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等消息!

等消息?薛颢在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理清楚思绪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看来是有人蓄意绑架。可有问那小叫花子是何人托他送的信?”他问薛安。

“有。那小叫花子说是一个蒙着面巾戴着斗篷的男人给了他一两银子托他送的。其他的他也不知道。”

“带些银票去衙门一趟,嘱咐杨大人下令关闭所有城们,禁止任何人出入。”

“是,公子!”

“皖夕,你到底在哪里。”薛颢一遍一遍想着她依偎在怀里时的娇羞模样,不自觉的低喃出声。

一旁冷眼观看的司徒嫣儿注视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恨意顿生,手中稍一用力,长长的指甲没入掌心。

“嫣儿,我不知道你依然是清白之身,我以为那晚你把初夜给了他。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那日夜里,事后的苏天跪在床前对她说。

“你毁了我的清白就没想过要赎罪吗?”她喊住欲将离开的苏天。“至少也得在离开之前替我完成一个心愿。”

“你指的是?”苏天面带疑惑的看向她,据他所知,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嫁入薛阳府做少夫人。

“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也尝尝我现在所承受的痛苦与绝望。”

“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不多时,凝脂楼传来一阵‘着火了,着火了’的惊叫。而此时的司徒嫣儿则伫立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倾听着从置身于一片火海中的凝脂楼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绝艳的脸上浮上一抹变态的笑

娘子乖乖(全本) 第二十九章 心乱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他伫足在一座杂草丛生的破败庙宇前,撩开斗篷上的罩纱,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远处黄昏中的那抹晚霞在天空中不断变幻着颜色。蓦地想起司徒嫣儿那张美丽容颜所散发的明媚光彩。一时思绪暗涌、心如彭湃。从心底莫名溢出的伤痛迅速突袭着他混乱的思维。

他紧蹙着眉头缓缓蹲下,双手紧揪住漆黑的发丝,神色痛苦的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是告诉他们凝脂楼会失火让他们赶快逃走吗?为什么都不逃,天啊——

他几近崩溃的仰天大吼一声。随后身形一阵展动,从腰间‘唰’的一声抽出一把利剑,对着眼前的那片枯树林一阵乱砍。仿佛在挥赶那些时不时便出现在他脑海里向他索命的狰狞面孔。

不多时,整片枯树林被夷为平地。到处是残枝乱木,一片萧瑟。

就在这时,从庙宇里断断续续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他身子一颤,略显呆滞的眼神瞬间凛然起来。他拉下罩纱,大步走了进去。

皖夕昏昏沉沉醒来,觉得喉咙似要冒烟了。不由得轻咳出声。恍惚中,对面神龛上的那樽显然因时间久远而有些发黑的佛像正笑咪咪的看着她。皖夕觉得亲切也冲它一笑,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笑容凝固在她细致的小脸上。

啊!佛像啊!她微张着小嘴瞪着亮如晶石的眼眸在心底一阵尖叫。

神龛,佛像,打翻在地的香烛,还有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蒲团。这不是庙里才会有的东西吗?她惊诧的吞吞口水,想站起身来四周看看,可刚一起身没走几步就听‘咚’的一声,她摔了个嘴啃泥。

“呜,怎么又摔了啊。这什么破庙啊。”她抬手擦一下嘴边上的泥揉着快摔塌了的鼻梁悻悻的骂道。

“腿上绑着绳子你想不摔都难啊。”一个戏噱暗哑的声音骤然响起。皖夕下意识的抬头,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头戴斗篷的蒙面人双手交环胸倚靠在门栏上。正非常专注的凝视着眼前赏心悦目的美人儿。

后面那句话是皖夕自己加上去的。因为那个人戴着有罩纱的斗篷,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听声音看身形是个男人就对了。

皖夕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视线停留在绑着自己左脚的那条粗绳上。

“谁那么无聊绑我的脚啊。”话刚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非常白痴。

“不用回答了,我知道是你。”她说着又蹲下身想解开那条绳子。可是奇怪啊,这条绳子居然没有接口的地方?她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在蒙面人身上一阵乱转后。终于得出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答案——她莫皖夕遭抢劫了!呃,好象有点不对,她吐吐舌,心想,自己根本没银子啊,应该不是为财。不为财?那该不会是??

“啊!”她猛得惊叫一声。惶恐的检查自己身上的衣裳。呼——还好还好,完好无缺,衣服上没有半点被非礼的痕迹。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那他绑着自己为了什么呢?

皖夕疑惑的看向他。

“你似乎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他好笑的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小女人,削肩细腰,螓首蛾眉,面若桃花。一双出奇明亮的大眼镶嵌在肤如凝脂的脸蛋上更显灵动。他紧抿一下唇,很好奇为什么她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中的那样吓得脸色惨白然后好不容易醒来又再次晕死过去。

皖夕奇怪的看着四周,道:“我没看见有什么老虎豹子等野兽路过啊,哦,有可能是还没天黑呢。嘘!小声点,别让它们听到有人在说话。”

他倚靠着的门栏突然莫名倒塌,而他也有种想晕过去的冲动。

这丫头不是一般的笨,白费了那么好看的一张皮相。真搞不懂为什么薛颢会把她当成宝,这么笨的丫头。

切,你才笨呢。皖夕在心里啐道。也不想想本姑娘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心理医生啊。单从他刚才那些动作跟站肢她就知道他一定把自己当笨蛋。不这样行吗?装笨他才不会有戒心才不会那么堤防她嘛。

“呃,这位貌比潘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公子,请问,这个是怎么回事啊?”她指指脚上的绳子,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