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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小妾(48)

猛不丁,正好与要进门的袁娇娇撞了个满怀。

“哎哟,金爷,您这是要赶法场啊?你跑什么啊?”袁娇娇嗔怪着,一边拍着身子,似乎怕金爷弄脏了她的旗袍。

“哟,是袁妈妈,对不住,对不住,我还有事,先走,先走!”金爷说着,就一溜烟跑出了店子。

“嗨,这个金爷,都穷到了这个份上,还摆个什么谱啊?哪还有点阔少的样子?”戴老板嘴里叨咕着。

“嗨,这个金爷,都穷到了这个份上,还摆个什么谱啊?哪还有点阔少的样子?”戴老板嘴里叨咕着。

第一一二章 没挂上盘子(1)

我和袁妈妈回到了怡春院之后,袁娇娇让我先回房去休息一下,然后她就直奔账房而去,我也没有在意,以为她不过就是去账房查查账而已。

我上了楼,路过金花的房间的时候,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于是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屋里传来金花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推门走了进去,金花的脸色依旧还是那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不过放在床头的那个装银耳羹的碗却没了,我的心里暗喜,金花姐喝下银耳羹了。

金花又从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铁制的香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两根被烟熏黄了的手指夹着烟放到了白皙的嘴唇里,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金花姐,你好些了吗?吃了东西了吗?”我问道。

“反正是比昨日好点,我总算是从鬼门关熬过来了。君言,谢谢你,还有坠儿,坠儿刚才也来看我了,那晚银耳羹还是她拿去热了,又端给我吃的,你们都是好人啊!”金花说着,眼睛里闪着泪花。

“金花姐,你什么也别多想,好好地养好身子,就比什么都重要,等你的身子养好了,还能挣大钱呢!”我说道。

“我也就是这么想着,所以才撑下来的,我说句话,君言,你可千万别多心,我是想着,只要我能保住这个头牌,那就等于是有了希望,我和你们是不能比了,在这一行里,过了二十五岁就等于是老姑娘了,如果在没了这个头牌的光环,我可拿什么去招引客人啊!”金花说着,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我看到她的眼角有泪,两滴苍凉的泪。

金花用手抹了抹眼角,道:“唉,不说这个了,君言,你坐,你坐啊!说说,那个老鸨子带你上街,都给你买什么了?我感觉她是看好你了,准备重点栽培你呢!”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我能说袁娇娇带我出去做头牌的牌匾去了吗?金花的伤口都还没有完全好,我又怎么能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呢?于是我说谎道:“没买什么,不过就是给买了点胭脂水粉,也不是我一个人有,是楼里的姐妹们都有份的。”

“哦,那怎么就带着你一个人去啊?还不是喜欢你?”

“我可没想让她喜欢,她硬是拉我去,我也只好去了。”我掩饰道。

“其实啊,说白了,袁娇娇呢,说是喜欢谁,不过就是因为要指着她多挣钱,挣大钱罢了,在这个鬼地方,谁能替她挣钱,她就喜欢谁,就这么简单的个理,所以,你可千万别过意不去,以为她是对你多好呢!”金花眼睛迷茫地说道。

“我知道了,金花姐!”

我们正聊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好像还不是一个人往这边走来。

金花伸手对我说:“君言,把椅子上的那件衣裳递给我,我披上。”

我将一件薄夹袄递给了她。

“花儿姑娘,起来了吗?”门外传来袁娇娇的声音。

我看了金花一眼,就准备往外走。

“你就在这坐,没事,看那个老鸨子能怎样?”金花说道。

我走到门前,打开了门,袁娇娇在前,账房的刘先生在后,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

我的心里纳闷,这袁娇娇过来看看金花姐还正常,这个账房先生上来做什么呢?拿着那个账本又是要做什么呢?

“哟,君言姑娘也在啊!那正好,就一块听听吧!”袁娇娇说道。

我没有言语,乖巧地坐到了一旁。

“花儿,我的花儿啊!怎么样?你好点了吗?妈妈可是担心你啊,昨夜是一宿没睡,怎么样?现在没事了吧?”袁娇娇坐到床沿上,握着金花的手,说道。

“袁妈妈,你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如果仅仅只是来看看我,那带着账房的刘先生做什么?袁妈妈,我金花跟了您也十多年了,您的脾气我还不清楚?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金花说道。

“痛快,痛快,还是我的花儿最了解我啊!那妈妈可就直说了。”

“说吧!我听着呢!”金花冷冰冰地回答着。

袁娇娇站起身,对着账房的刘先生说道:“账房,你把花儿姑娘这个月的账给念念,让她的心里也有个数。”

“是,掌柜的!”

账房刘先生翻开账本,刚要报账,金花就开口了:“袁妈妈,别费那个事了,我自己的帐我自己清楚,您不就是想说我这个月没挂上一个盘子吗?可是袁妈妈,我这不是病了吗?”

“哎哟,我的花儿姑娘到底是个明白人,你知道自己这个月是一个钱也没进就好,我这个做妈妈的可是没有为难你,每日还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吧,不过呢……”

“不过什么?袁妈妈,您可是答应过我的。”金花似乎已经敏锐地感觉到袁娇娇要说什么了。

第一一三章 没挂上盘子(2)

“您可是答应过我,如果我把病治好了,您就继续让我做头牌的啊!”金花可怜巴巴地说道。

“没错,我答应过,我是答应过,那我是想让你把病治好,别丢了性命。我这可也是为了你好啊!你那个病如果不抓紧治,耽误久了,就会引起发烧,危及生命,这样的事,我袁娇娇可是看多了,过去,有多少姑娘,怕疼不愿意治,最后还不就是一张草席裹了出去?妈妈那么说,那是为你好!”袁娇娇抱着双臂说道。

“那您还是答应让我继续挂头牌?”金花仍旧抱着一线希望地问道。

“我的心是想答应你啊!可是我的生意可不让我答应你啊!花儿,不是妈妈寒碜你,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病病怏怏的样子,还怎么挂头牌?谁还会买你的盘子啊?”袁娇娇盯着金花的脸,说道。

“可是袁妈妈,我能化妆,我能遮掩,我的身体也会好起来,明日,我明日就能接客,袁妈妈,您可千万别拿下我的头牌啊!”金花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花儿,要说你在我们这个行当里,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这个行当吃的可就是青春饭,这客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这个也不是我袁娇娇定下的规矩,我让你搬出这头牌屋,我的心里也不忍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着客人他就是喜欢新鲜的,就是有人买君言姑娘的盘子,她这个月挣下的可是整个怡春院最多的了,我袁娇娇总不能跟白花花的银子作对吧!花儿,要是换了你,你也不会眼瞅着银子跑到别人那去,对吧!”袁娇娇说着就坐到了床沿上,扶住了金花的肩膀。

“袁妈妈,您可不能这么对我啊!想我金花年轻的时候,为您挣了多少钱啊?我十五岁刚来的那年,我们怡春院还是一座小平房,十年,我为您整整挣了十年的钱,您看看,您都盖起来这二层的小楼了,这楼的砖瓦,楼板,哪一处没有浸透我金花的血泪啊!袁妈妈,您不能这么对我啊!”金花流着眼泪,说道。

“金花,我劝你还是别哭了,有那份功夫,你还是多琢磨琢磨怎么多挂几个盘子吧!你也别怪我逼你,是我的生意在逼我,我也是没办法,你就赶紧收拾一下,还是搬回到胭脂那间屋子去,你门上的那块匾,我这就准备让人拿下了,这次可不是只是借你房子用用了,是这间屋子以后的主子就改成君言姑娘了!金花,你可都挺清楚了!君言姑娘,现在正好也在这儿,我也就一并说了,也算是正式告诉她了。”袁娇娇站起身,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