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看着胭脂，顾不得自己手的疼痛，我知道胭脂这下又得受罚了，这已经是第四个碗了，袁娇娇还是看在李厨娘的面子上，才让胭脂吃了午饭的，可是现在……
云坠儿也惊讶地看着胭脂，胭脂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但是已经成了事实，再担心挨打也没用了，胭脂的脾气又上来了，索性又抬起了头。
一旁坐着的袁娇娇看了胭脂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站起身来，踩着碎步，扭到了眼珠子的身边，轻声细语，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地说道：“胭脂，这可不怪妈妈我了吧，妈妈都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可是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你自己说说，你都摔碎多少个碗了，怎么还学不会个走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胭脂没有回话，头仍旧歪向一边，不看袁娇娇一眼。
我赶紧走上前去，对袁娇娇说道：“袁妈妈，都怪我不好，是我不会走道，惹您生气了，胭脂姐姐是担心我，所以才把碗打碎的，您要罚就罚我吧，我愿意受罚。”
玉坠儿也跑过来哀求道：“袁妈妈，您就再给胭脂姐姐一次机会吧，胭脂姐姐方才是分心才打碎了碗的，袁妈妈，您就再原谅胭脂姐姐一次吧。”
袁娇娇将我和玉坠儿巴拉到一边，嘴里说道：“没你们俩的事，你们俩都给我让开，这个胭脂，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不给她点厉害，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袁娇娇说完，就对着一旁拿着鸡毛掸子站着的钱坤说道：“你先教教她！”
“是，掌柜的！”钱坤答应着，那鸡毛掸子的棍子那一头就如雨点一般落在了胭脂的身上和腿上。
“钱坤，你注意点，别打坏了她的脸，我还指着那张脸挣钱呢！”袁娇娇对钱坤说道。
“是，掌柜的！我知道！”钱坤答应着，又继续抽打着胭脂，胭脂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她挨打也是不叫的，只是用手护着自己的头，一声也不吭，玉坠儿吓得趴到了我的怀里，我听着那鸡毛掸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觉得每一下都像是抽在自己身上一般。
我不断地往厨房那个方向张望着，我多盼望李厨娘能够再次出来搭救胭脂一把啊！可是，没有，李厨娘这次没有再出来了，许是真的对胭脂失望了吧。
第三十一章 胭脂雪（6）
我不断地往厨房那个方向张望着，我多盼望李厨娘能够再次出来搭救胭脂一把啊！可是，没有，李厨娘这次没有再出来了，许是真的对胭脂失望了吧。
“李君言，你看什么？今日，谁说情也不管用，这个胭脂就是得好好地收拾！严妈？严妈？”袁娇娇大声地叫道。
“来了，来了，掌柜的。”严妈一路小跑来到了袁娇娇的跟前。
“你去把我们怡春院的家法拿来，快去！”
“掌柜的，这？”
“叫你去，你就去，怎么？莫非你们都要反了不成？”
“是，是！掌柜的！”严妈说着就进了一间屋子，我和玉坠儿都看着严妈的背影，猜度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法呢？
我一直看着严妈进到了一个小房间，然后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特制的搓衣板，这难道就是怡春院的家法？我的心里有些纳闷。
严妈拿着那个搓衣板来到了袁娇娇的面前，袁娇娇对严妈说道：“那搓衣板放到大门外去，快去！”
“掌柜的，外面可还下着雪呢！”严妈犹豫着。
“我难道不知道外面下着雪！就是下刀子也给我放到外面去！”袁娇娇命令道。
“是，掌柜的！这就去！”严妈说着就往外走去。
袁娇娇又对着钱坤说道：“钱坤，你把地上的碗片拾起来，然后放到那个搓衣板上，让胭脂跪在搓衣板上，用她的膝盖把碗茬子都给我碾碎了，看她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是，掌柜的。”钱坤说着，就将地上的碗茬子捡了起来，然后对胭脂命令道：“胭脂姑娘，对不住了，把你的裤子卷起来，快点。”
胭脂似乎没有听到钱坤的话，站在那里没有动弹，钱坤手中的鸡毛掸子有挥舞了起来，不断地落在胭脂的膝盖上，严妈挑开门帘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胭脂又在挨打了，就走过去，挡住了钱坤的鸡毛掸子，然后对着胭脂说道：“你啊，就是死倔，你看看自己，都吃了多少亏了，怎么还不改？”边说边弯下腰将胭脂的裤子卷到了膝盖以上，露出了白汪汪的两条玉腿。
胭脂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天，任由严妈摆布着。
袁娇娇见严妈已经将胭脂的裤子卷起来了，就对钱坤说道：“钱坤，把胭脂拉出去，让她跪在风雪里，好好地给我反思反思，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袁娇娇命令道。
第三十二章 屈服（1）
外面的雪花如鹅毛一般地飘舞着，我们就算是站在这个有着大大的火炉的院子里，都还觉得寒意，就不用说到外面去了，只要抬头看看玻璃上的积雪，就知道外面该有多冷了，更何况还是跪在那里，胭脂一定会被冻死的。
我快步走到袁娇娇的面前，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乞求道：“袁妈妈，您行行好，就让胭脂跪在院子里吧，胭脂跪在门外，一定会被冻死的。”
玉坠儿也上前来，和我并排跪在了一起，一并祈求着。
“你们俩闪开，我今日不收拾这个胭脂，以后还怎么教育我的姑娘，以后还有谁肯听话？钱坤？钱坤？你怎么还不动弹？难道你也没有听到我的话？”袁娇娇有些恼怒地喊道。
“是，掌柜的！”钱坤答应着，就一把拖着胭脂往屋外走去，当门帘被挑开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嗖”地钻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钱坤终于将胭脂拖了出去，胭脂也许已经跪在了风雪里，雪白的膝盖一定被碎碗茬子碾出了血，我和玉坠儿很想冲出去看看胭脂，可是袁娇娇站在那里，我们不能出去，甚至不敢挑开门帘看看，只能默默地为胭脂祈祷。
袁娇娇又让我和玉坠儿自己练习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要到晚饭的时间了，袁娇娇对我们说道：“一会该有客人要来了，你们俩先回屋去吧。”
严妈凑上前，小心地问道：“掌柜的，那门外跪着的那个胭脂呢？”
“急什么？让她在雪地里多跪会儿，也好长点记性。”袁娇娇眼皮也不抬地说道。
严妈只好站在一边，不再言语了。
“你就不怕你的客人看到了，会耽搁你的生意？”院子的角落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腔调，我看了一眼，李厨娘一边摘下自己的袖套一边说道。
严妈听到李厨娘的话，也接着李厨娘的话茬，说道：“是啊，一会，客人就都该来了，看到胭脂跪着外面，还不得说三道四的，再说，这三个姑娘的钱，掌柜的不是还没付给那个韩爷的吗？要是胭脂真给冻坏了，不久亏了吗？”
或许是严妈和李厨娘的话提醒了袁娇娇，袁娇娇是一个不会跟钱过不去的女人，就算有再难的事情，只要一提到钱，她一准就会改主意，袁娇娇皱着眉头想了想，对严妈说道：“那这样，你去把那个胭脂拖到你的屋子里，让她接着跪，没有我的话，不准她起来，我可不能让那个倔妮子搅和了我的生意，我这么一大家子还得吃饭呢！”
第三十三章 屈服（2）
“是，是，掌柜的说的是，我这就去。”严妈说着，一挑门帘出去了，没多大功夫就和钱坤一起拖着几乎冻僵了的胭脂进来了，胭脂的身上落满了雪花，严妈一边拿着那个扬尘轻轻地为胭脂扫去身上的雪花，一边故意将胭脂往火炉边上拖，想让她尽快温暖过来。
我和玉坠儿清楚地看到那个搓衣板上满是鲜血，将白色的雪花都染成了胭红色。
“严妈？严妈？”袁娇娇冲着严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