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胭脂美人（2）
我看到那个死胖子被胭脂给弄走了，我知道胭脂是有意替我解围的，我打心眼里感激胭脂，我以为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搂着胭脂的那个死胖子，竟然在楼梯上停住了脚步，对袁娇娇说道：“对了，袁妈妈，既然你说你们那个头牌在包月期限内不能点她的盘子，那么她的包月期限满了的话，就可以了吧，袁妈妈，等冷美人的包月期限满了之后，我可就要包下她了！我出高价，我愿意出高价，看看谁敢和我争！”
“那好啊！那我袁娇娇可就等着您来抬价了！到时候，就看谁出的价码高，我这个做妈妈的，就把我的头牌姑娘包给谁！”袁娇娇说完，兴奋地大笑了起来。
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两腿一软，竟然瘫倒在地上。
严妈刚给一个姑娘的屋里送完茶水出来，正好看到我瘫坐在走道的栏杆边，就跑过来，扶起了我，一边搀着我进屋，一边小声地问道：“君言啊，你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没让那个死胖子得逞吗？连李厨娘都出面帮着你说话了！你怎么还吓成这样啊？”
“今日是没有得逞，可是严妈，那个死胖子说他等我的包月期限满了，就要出高价包下我，他能出一根条子包下我一个月，纳兰，纳兰连拿一千大洋都怕是很难拿出来，严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是让我跟那个死胖子过一个月，那我还不如去死了的好！”我忧愤地说道。
“君言，傻孩子，严妈也知道你对纳兰公子的一片心意，也能看出公子对你的情意，可是在咱们这个地方，女人是不能为情而生存的这里的女孩子就是挣钱的工具，没有谁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客人给钱，你就得陪着笑脸，就得陪睡，还得让客人满意，不然的话，你得罪了客人，掌柜的可是不会轻饶你的，你若是一个月挂的盘子少了，进账抵不了你的开销的话，那掌柜的可是有的脸色给你瞧的了！”
严妈说到这里，停了停，然后撩开门帘向外看了看，然后又放下门帘，这才继续说道：“你看看你金花姐，过去当头牌的时候，那是多风光啊！整个金陵城的阔佬都是拍着队来点她的盘子，等她的局子，往往是月头，她的局子就排到了月尾，那叫一个火啊！可是现在，你再看看你金花姐，一个月能挂上几个盘子，还不过一个手的手指头数。所以，君言啊，你可得珍惜你现在的年轻日子，多为自己挣点钱，在咱们这个地方，女人一旦过了如花的那一季，可就什么都完了。”
“可是，严妈，我，我只喜欢纳兰，只想和纳兰在一起，严妈，你给我出个主意啊，我可不想让那个死胖子包下我啊！”我仍旧执拗地说道。
第二一三章 胭脂美人（3）
“君言啊，严妈也很想帮你啊！可是，你也要明白，在咱们怡春院，最大的就是钱，不是情啊！若是那个胖商人愿意出一根条子包养你一个月，除非是纳兰肯出的比他更多，不然，掌柜的就是一定会把你包给出价更高的主顾的，这可是怡春院历来的规矩！你让严妈怎么帮你啊！”严妈为难地说道。
“那我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现在就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那个胖子对你没兴趣，让他迷上别的女人，去包下其他的姑娘，那么你就不会有麻烦了或许纳兰公子就还能再以一千块的价格包下你的下个月。”严妈说道。
“迷上别的女人？胭脂？他今日就是看上了胭脂的，或许胭脂能够帮我？”我问严妈道。
“这你就得多去求求胭脂了，让她再那个男人身上多下点功夫，只要是那个男人不愿意包你，那掌柜的就是想把你塞给他，那不也是没办法吗？”
“谢谢你，严妈，我懂了，我这就去求胭脂去！”我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胭脂还在接客呢！你硬是往里闯，那岂不是往老虎的嘴里送？你傻啊你？”严妈一把拉回了我。
我吐了吐舌头，缩回了脚。
“你且在屋里待着，别再抛头露面，就你这个人见人疼的小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起心思的，所以，客人多的时候，你就老实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刚才那几个客人都走了，我瞅着胭脂屋里没人的时候，我会叫胭脂过来找你的，你就别去找她了，省得其他的客人看见了，又找你的麻烦。”严妈说道。
“恩，严妈，我记住了，严妈，可真是谢谢你了！我听您的，我就躲在屋子里看看书，哪儿也不去。”
“恩，这就对了。那严妈这就出去盯着去。”
严妈走了，我随意地拿起一本书，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其实白天纳兰去上学之后，我还真是挺闲散的，就只是盼着晚饭的时候，他的身影出现在堂院，不过自从纳兰包下我之后，我的心便不再觉得空荡，也不再觉得寂寞，哪怕是他白天不在的时候，我的心也觉得有着落，想着他就会觉得甜蜜，连阳光，照在身上的阳光都觉得格外的温暖。
我就这么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看着书，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中午。可是我还没有看到严妈把胭脂找来，我有些着急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踱起步来，几次都想掀开门帘，出去看看，可是想起了严妈的话，终于还是忍住了。
“蹬、蹬、瞪”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我的心一喜，胭脂？是胭脂来了？我快步走到门口，贴着门帘站着，想吓唬胭脂一下。
当我伸出手蒙住进来的那个人的眼睛的时候，我才发觉不是胭脂，我赶紧松开了手。
“君言，你干什么呢？李厨娘给你送饭来了，你看看你，差点把菜都给弄翻了。”李厨娘说道。
“李厨娘，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胭脂呢！”
“胭脂那不是还有客人吗？哪能过来啊？”李厨娘说道。
“哦，那个客人怎么还没走啊？都到中午了呢！”我问道。
“他大概是觉得胭脂姑娘好呗！反正掌柜的是按时辰算银子的，他不走就多交点银子，那不是更好？”
“那倒也是，但愿他能被胭脂迷住！”我自言自语地说。
“恩，你的心思，李厨娘都知道，他被胭脂迷住了，就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你的纳兰公子就可以继续包下你了。你啊！”李厨娘说着，就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对李厨娘说：“对了，李厨娘，您来的正好，刚才说请您帮忙去绣庄帮我领些工料回来的，我把押金给您！这是我今天刚挣下的十块大洋，还是金花姐帮我争取过来的呢！”我说着，就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十块大洋，递到了李厨娘的手中。
李厨娘数了数，然后放进了口袋里，对我说道：“放心吧，李厨娘明天买完了菜，就顺便去帮你办！”
“不过，李厨娘，您可得保密啊！可不能让袁妈妈知道啊！”我嘱咐道。
“这个还用你说，你就放心吧！李厨娘走了，还得给别的屋送饭去。”李厨娘说着就下楼去了。
我吃完午饭，又睡了个午觉，哪儿也不敢去，就在屋子里等着，约摸三、四点的时候，我终于听到楼道里响起了胭脂和金花姐的声音：“二位爷，再来啊！我可等着您呢！您二位可一定要再来啊！”
“会来的，宝贝！想着大爷啊！”两个男人的声音也次第地传了进来。
我的心里一喜，胭脂和金花姐终于都应付完了，我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到那三个男人出了门，这才对站在楼道里的胭脂和金花小声地招呼了一句：“金花姐，胭脂，你们到我的屋子里一下，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她们二人踮着脚来到了我的屋子里，金花一进屋就躺倒在了我的床上，叫着：“哎哟，我的妈，可折腾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