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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童话:总裁上司要偷心(190)+番外

轻轻一叹,她缓缓摇头。

“不用了,离学院近,就意味着离清梅学校远。她已经快升高中了,我不能让她上学太辛苦。”薇薇的姑姑?呵!维凯哥,你真不会说谎,薇薇的爸爸是独子,她哪里来的姑姑?

离学院近,离工作室近。是你爷爷家的公寓吧?你是不是忘了,你曾带我去过那间温馨古典的公寓。老人去世多年,伯母一直说要卖掉,你却坚持不肯,只因你随爷爷长大,感情之深,难以言状,如何能同意家人卖掉爷爷的公寓?而如今,你却有这样的慷慨,真是教人感动又难过。

她喉间一痛,立时要哽咽出声,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将脸转开去,隔着淡色玻璃窗,她望着那窗外,低沉得仿佛即将垮下来的天,只觉无望。

大雨终于落下来,啪嗒啪嗒打在窗棂上,重得如同钢珠乱射,清脆得几近尖厉。大朵大朵的透明的水花印在玻璃窗上,细细划落,留下零乱锁碎的水渍,像小孩子脸上残余的泪,明明仍有余温,可映着眼里的伤心,便愈觉寒冷。

墓园打电话过来,她便知道,再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她必须尽快让母亲入土为安,买主带了合同来,还带了律师,帮她处理很多卖房子的琐事,价钱给得极为优厚。

她看着那张即兑的支票,心里像有一把钝钝的刀,在心窝里缓缓割着,一下一下,疼痛难忍。那个曾装载着一家四口悲伤欢笑的家,终于不复存在。那段清苦却幸福的日子,终于也不去不再来!

她送走“买主”。手里紧紧握住那张支票,那张沉重得恍若千斤的纸片,泪一颗颗滴下来。

她将买墓地的钱一次性付清,又交了学费,余下的,分为两份,一份给清梅买了教育基金和保险,另一份,作为她们接下来的生活用度资金。漫漫前路,她几乎没有任何支柱,飘摇的人生,该如何继续下去?

午夜梦回,她泪湿衣衫,仍旧茫然无措。唯一明了的,便是,她该走了!

在那么多人的帮助下,母亲的后事终于完毕。墓园里的管理员张叔对她说了,他会替她照管好母亲的墓地,她可以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

清梅在乔乔和白臣宇的心理干预下,终于慢慢能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只是人已消沉许多,瘦了许多,唯一能让清梅放心的,便是她仍旧刻苦学习。

清竹一直极注意自已腿上的伤,加上白臣宇用了最好的药,芷姨和沁蓝、白烨百般照拂,终于可以不用工具走路了。她丢掉拐杖的那一天,正是她硕士班入学的那一天,她是新生代表,要上台代表硕士班学员致辞,虽然只是母校内的演讲,她亦觉得有些紧张。

尽管是早上,可夏日里的炎热,除了蝉鸣震耳,便是空气里翻腾的热浪。她穿了白色的棉质连衣裙,扎着清爽的马尾,一身淡然飘逸,沁蓝站在门口,叫住她。

“清竹姐,我送你去。”

她回过头来,朝阳下一张小脸盈出淡薄的笑意,轻声说:

“不用了,你不是约了人一起去写生吗?好好去画吧,回来给我看看你的作品。”

沁蓝哎呀一声,轻轻打了个响指,兴奋的道:

“好吧,我还想当护花使者呢,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她嘻嘻一笑,闪身溜进屋里,连门也关上了。

清竹耳后是低低的车轮滑近的声音,嘴角微微一沉,缓缓回过头去。白烨穿着休闲的白色T恤,一副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酷帅又有型。他放了车篷,拉风的莲花便更显潇洒。

“清竹,我跟你一起去。”

她半敛了眉眼,眸底凝起薄冰样的寒意,抓着皮包带子的手指慢慢收紧,她轻轻扯了扯唇,淡淡道:

“谢谢,有人来接我,我自已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说着她快速绕过跑车,往大门口走去。白烨脸色一变,霍的一下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沉声道:

“谁来接你?”朝阳的万丈光辉正映在他脸上。仿佛流光溢彩,他的眼里闪动着夺目的光芒,刺目而凌厉。

他话音未落,只听大门口传来一阵喇叭声,两人齐齐转过头去,只看得见半个车身,车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神情紧绷的盯着他们看。

白烨心里顿时涌起深深的怒意,脑子里轰然一响,像油遇烈火,一旦点着,便狂烧不可抑制。他几乎是怒气横生了,愤愤转头,盯着她绝丽的小脸。

受够了,他真受够了。这些日子,她对他冷淡,他认了。她漠视他,他也认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别的男人来家里接她!她把他当什么了?当什么了?做了这样多,难道她就感觉不到吗?他气得脸都白了,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字道:

“沈清竹,你今天若想走出这个大门,想去你的学校,便只能上我的车,如若不然。你就回家去,回你房里呆着去。”

清竹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唇角一缕凉凉的笑意,眼底愈发悲哀。心底的痛楚,便似刀子深深刻下,痛得无力呼吸。

“白烨,你告诉我,我还有家吗?”她转过头去,自动忽略掉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悲悯。空气里是湿润的热风,她半开了窗帘,帘上滟滟的蔷薇花,美丽迷人。她想起天花上面与底色同系的暗花。每天晚上,她躺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睁眼便看见天花板上隐隐流光,宛若幻彩。

她轻轻笑了一笑,神情一恍,疲惫不堪,眼前便是昨日。她路过书房,从半掩的门缝里看见,他背对着窗台而坐,肩头全是冰冷的月光,仿佛一匹银纱从他整个人头顶淌下来,水银样淌了满地,而他只是紧紧搂着怀中的一本画册样的东西。他的胸襟前全是湿湿的水渍,暗色的衣裳,那水渍,已经凝固了,像是暗色的花,大朵大朵的绽开,开得满天满地唯有这种暗沉沉的紫。

原来他喝醉了,半靠在椅背里,沉沉睡着。她静静站在那里,脚边是两只空酒瓶,空气里飘浮着浓烈的酒香。她并不识酒,更不识脚下那样精美绝伦的酒瓶,到底是何样的价值千金。

她俯下身去,轻轻唤着:

“白烨,白烨。”

他唇角轻轻一动,低喃的几句话,轻不可闻。

“幽,真好!像——,你们——。”

她依稀听了这几个字,却并不明白。极力搀着他起身,被他一直抱在怀里的画册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啪嗒一声脆响。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已惊醒,忙不迭的道:

“对不起,对不起!”

抬眼一看,却见他满脸恍惚,一双狭长微挑的凤眼,竟似遥如远山。她一下子静默下来,只因——眼里满满当当都是他惆怅的神情。

“你来了?”

“嗯,你没事吧?”

他轻轻说道:

“你总算肯理我了。”她本扶着他的身体,他已经醉了,仿佛有些站不稳,半侧着倚在她身上,她只觉吃力。嗯了一声,便咬着牙扶他往外走。他一个踉跄,连带让她也跟着栽下去。两人跌成一团,他先着地,她便跌进他怀里。幸而地上铺了厚厚的开斯米羊毛地毯,连两人跌倒,都只是闷闷的一声,并不十分痛。

“啊,白烨,你没事吧?”

他呵呵笑起来,看着上方她不安的脸色,说:

“你关心我,呵呵!你关心我。”他是真的醉了,连笑起来的声音,也微微带着呢喃的音气儿。

她直叫他看得心里怦怦直跳,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眼晴像是海,深沉的可以叫人溺死在里头。她竟然不敢再看,转开脸去。

忽然听他低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一惊,看着他,艰难的动了动唇,问:

“你骗了我什么?”

他眼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来,怔怔看了她半晌,像是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终于,像是借着酒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