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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兰(56)

作者: 佟荨 阅读记录

尚知春是忍不下去了,起身径直去拉住兰玉胭:“殿下,我想起来咱们也该将琴练一练了。”

齐朝歌与尚听雪齐齐看向尚知春,万万没想到这人为了叫尚听雪闭嘴,连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都肯出。

好在兰玉胭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小声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大哥莫要因为操心这事,反而冷落了兰情姐。”

尚知春不阴不阳地加了句:“你该往哪儿逛的也赶紧,等事成了,便是殿下不管你,你也不能逛了。”

尚听雪:“……”

感情这是逐客令,该陪媳妇的陪媳妇,没媳妇的在当和尚前就该赶紧去将青楼逛了?他尚听雪行的正走的直,便是要抓紧时间也是抓紧时间习武,况且兰玉胭也不可能管他习武啊!

只是既然下了逐客令,他也不能赖着,便干脆跟着齐朝歌到了安王府,被来串门的兰恬逮了个正着,被自愿充当了一个白天的陪练。

兰恬与人过招向来是极其认真的,这会儿逮着尚听雪,自然也不是闹着玩的,唯独尚听雪搞不清楚这小妮子是吃了□□还是摔坏了脑壳,逮着他给她喂招,不知疲倦似的,打了一轮又一轮,还换着武器来,先是惯用的刀,寻常的剑与鞭,到后来愈发五花八门,暗器飞镖,连同扇子都用上了。

中途尚听雪叫停,几乎是绝望:“你上哪儿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你把这扇子当剑使,倒还不如直接就用把剑,说起来你不是使刀使得挺好的么?”

兰恬一脸理所当然:“你们京城的公子不都是用些五花八门的东西的么——我瞧着戏本上都这么写的,我使得不对,要么你给我示范,我试试拆招。”

后面这句就理直气壮得略微有些底气不足了。

尚听雪几乎要叫她气笑:“你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戏本子?”

自然不是兰恬自己的,是兰双双那个聒噪的雀儿给她讲的,确实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若不是兰恬实在没心思学,她得将奇门之术画符炼丹都给学一遍。

尚听雪:“……”

好说歹说给兰恬解释了京城公子不是神仙也不是神棍,尚听雪也忽然想起来了个事儿:“等等,你学这些做什么,别是想将参加公主招亲的世家公子都揍一回吧?!”

兰恬微微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尚听雪背后一凉。

这娶个媳妇别说只能看不能碰还没感情,怎么还能摊上生命危险?这兰家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还没解释清楚,兰恬便被上前来解围的兰情支走了,兰情也是无奈:“小恬一向看重玉胭,从前是觉得自个儿能耐不够,才没能将玉胭带回兰家,如今玉胭在她眼前被迫嫁人,她心里自然是难受的,冒犯之处,我帮她道歉。”

尚听雪暗搓搓瞧了瞧跟在后头的齐朝歌,十分担忧这人有了媳妇就忘了立场。齐朝歌微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仿佛在讽刺尚听雪小人之心。

尚听雪:“……”

敢情就剩他一个里外不是人咯?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招亲的时候要满足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恶趣味……

你们猜小恬最擅长用什么?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48章 招亲

甭管是兰恬还是尚听雪,其实都是算计好了的,只是很多时候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当尚听雪瞅见台上那壮汉,眼珠子差些没给瞪出来。

原本也不过正常状况,有些个利益相关或是北美茅冲昏了头脑的都愿意试上一试,尚听雪没觉得意外,她原本也是想好等这些人想斗上一斗再出场,至少别显得过于刻意——甭管谁都能用一见钟情的借口,他尚听雪不行。

故而也只能是打着“关注已久对比武的人的质量看不过眼不忍叫心上人落入他们手中,故而不顾一切乃至于放弃家中地位挺身而出,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拙劣借口来办事。

结果这原本还好好的,一转眼却听见一种哗然,这才眨个眼的功夫,飞身上擂的人居然成了个窈窕姑娘。

——正是兰恬。

只见她头发高高挽起,手执双刀就那样站着,居然也颇为威风。

站她对面那人揉了两回眼睛,仿佛要确认自个儿这是瞎了还是出幻觉了,对面居然来了个漂亮大姑娘,原本以为是公主殿下看上他了亲身下擂,结果却是大皇子妃家里那一个眼神吓死人的祖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奉皇命操办此事,势要给“妹妹”选一门“好亲事”的齐昕。齐昕是认得兰恬的,指着兰恬半晌没说出话来,到底还是他身边一个太监颤巍巍道:“这位姑娘,这是明公主比武招亲的擂台,你大抵是……”

“没走错,”兰恬答得斩钉截铁:“我就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齐昕与那太监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连带着尚听雪都是目瞪口呆,唯独尚知春摸了摸下巴,重新将兰恬审视了一番,若有所思。

其实兰玉胭受的冲击也丝毫不比这几个小,她想起来那一日兰恬确实问过她想不想嫁,她说的是不想。

所以兰恬光凭她这一句“不想”就跑来砸场子了?这也未免有些过于草率了。

一时间,兰玉胭都不晓得是该感动还是头疼。

齐昕身边那位公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前不也有了齐飞的先例,只是这样姑娘求娶公主的,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他登时浑身发抖,指着兰恬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

兰恬还一脸无辜:“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姑娘不能求娶公主的规矩——连宁王都能公然要求娶个男人做王妃了,可见陛下之开明,我不过是想参加个比武招亲,又不是逼迫殿下下嫁,应当不过分吧?”

齐昕一口气给噎在了嗓子里,原本反驳的话通通不能说了——说了便是反驳兰恬那句陛下开明。他呛了片刻,总算是寻着了个合适的理由,端了个笑容,道:“本宫记得兰姑娘与蕙儿关系极其不错,姑娘此番这样自作主张毁了蕙儿姻缘,便不担心蕙儿恼你吗?”

兰恬一挑眉,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笑得齐昕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才道:“原来给公主招亲还要问过公主的意思的么?那若是她说一句不想嫁,那这一场岂不是要白费功夫?”

“况且,又是谁说我与她关系好呢?我倒是好奇,自由清高的公主殿下若摊上个女夫君,会是什么表情。”

这话可以说是相当恶劣,偏偏齐昕还无法反驳——原本,这一场比武招亲就是逼迫兰玉胭成婚的意思。

而很显然,兰恬也是打算无赖到底的,若这事要闹到皇帝面前,不仅坐实了他无能的名声,兰恬更是新王妃的妹妹,兰家家主不刁难别个,光要刁难他,皇帝还未必就会完全袒护他。

故而他也不想纠缠,横竖后招是早出好了的,不缺这一个丫头片子,想明白之后的齐昕便洒脱了:“那——兰姑娘请吧。”

兰恬还真就不客气了,台下窃窃私语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毕竟这样的瓜可不是年年能吃着,必然会是也是留名的大事。不,不必等野史了,过不了多久,怕是连戏本子都得出来。

京城里头的贵公子对于兰恬而言显然是有些不够看的,完全不是对手,原本尚听雪都在纠结自个儿到底要不要上以及上了之后到底要不要上,以及上了之后还有没有命下来——从前他也不晓得兰恬居然是这么个神经病。

不过,现在晓得了也不算晚,反正,先看会儿戏吧,就算是兰恬当真胜出了,皇帝还能逼两个大姑娘成婚么?

结果这一晃神的功夫,只听擂台上一声闷响,又是上去了一人,尚听雪正好奇是什么人这么找死,这一看,还真就不得了了,只见那汉子身高八尺,壮如铁牛,一双手臂仿若两个大锤子,手上更是拽了条脑袋大的流星锤,铁链便能顶得上兰恬一条小臂,估摸着轻轻一砸便能将兰恬砸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