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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笑令(29)+番外

周府……

徐溪月的双手被捆着,挣扎着抬起头来望向座上之人,借着红烛模糊瞧出那人形容也不免一惊。

这感觉……不知该怎么说,五官姣好的像是个妇人,白肤红唇,却偏偏蓄了一缕胡子,就像是柳树偏要开出石榴花,怎么看都是别扭。

周俊臣拿起桌上的官窑青花瓷杯淡淡抿了一口,身边的曲英走上前一脚将刚爬起来的徐溪月踹翻:“看什么看,我家大人也是你这双狗眼看得的吗!”

周俊臣淡笑着将茶杯放回桌上:“曲英,别对客人如此粗暴。”

徐溪月听了他艳花含毒般的声音又是不禁蹙起眉头,一身寒毛乍起,浑身不自在。

周俊臣笑得阴慎,目光阴冷的盯着他:“不知顾、公、子有什么打算?”

徐溪月听见“顾公子”这三个字,略有一刻的恍神,垂着眼笑得有些苦涩:“大人何苦明知故问呢?我什么都不要,大人让我做牛便做牛,做马便做马,只要大人能将他平平安安的放出来。”

周俊臣勾了勾嘴角,纵使蛊惑人心的妖娆也掩不住眼中的不屑:“怎么,顾公子愿意投在本官门下替本官做事么?”

堂下被反剪着双手的人硬生生挤出一脸媚笑,也盖不住眉目间的厌恶:“只要大人不嫌弃,小的从此以后就是大人的一条狗,烂肉骨头全凭大人施舍。”

周俊臣颇有意味的扬了扬眉头:“噢,那顾公子就先将密件交给本官,以彰忠心如何?”

徐溪月的假笑中多了三分真:“大人莫非是在拿小的打趣?就算小的是一条狗,也是条贪命的狗,护身符这种东西还是留在自家身上保险一些。”

曲英面有怒色,又欲上前踹他一脚,却被周俊臣用眼色制止:“顾公子不愿交出来也罢。不过本官向来公平的很,这世上的道理便是一物换一物,本官拿不到密件,自然也不能放人喽。”

徐溪月深吸了口气,笑得脸颊有些发僵:“那大人如果愿意认下小的这条狗,是否也该给小的一根骨头尝尝?”

周俊臣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阵,微微一扬下巴:“周河,你带他去后院看看那人罢。”

名叫周和的黑衣人领了命,将人从地上提起来,也不松开他手上捆的绳子,径自领着他走出内堂向后院的厢房过去。

这一路上徐溪月故作不经意却是用心的观察着周府的型造,一路上除了参天高木外,亭台破旧不堪、上绕枯藤、蛛网密结,厢房门窗破损,从窗户看进去屋内也是桌椅倾倒、积尘难扫。

徐溪月满心奇怪,方才那内堂之中,依他的敏感和眼光,随意取几件器物出来都值当将周府翻新一回了。莫非是周俊臣刻意做出穷破的表象,想让外人看了以求一个清廉的名声?

走了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一间厢房外,周河停下步子,却不去开门,只将窗户推开,侧身让徐溪月瞧。

屋内铺了层稻草,草垛上背对着窗户躺了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人,一动也不曾动。

窗外之人眼眶一热,心中一阵阵钝痛,喉头哽咽的发不出声来:“溪……月。”

草垛上躺着的人突然颤了颤,吃力地翻过身子,刚露出苍白的脸,窗户便被周河关上了:“顾公子见过人了,就请跟我回内堂吧。”

徐溪月,或者说,顾东旭已有些失常,扑上去要撞开窗户,却被周河一脚踹在小腹上,痉挛得倒在地上挣扎。

周河冷笑一声,将人拽着头发提起来:“顾公子还是配合一些,免得你受苦,拖累他也要受苦。”

顾东旭身子一僵,总算止了挣扎,被周河拽着向内堂走,扯开嘶哑的嗓子低吼:“溪月!小三!你等着,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悲沉的声音一阵阵环绕在阴气沉沉的老宅中,凄厉而沙哑,久久散不开去。

内堂中,曲英低声道:“大人,要不要搜搜他的身,说不定东西就放在他身上。”

周俊臣斜睨了他一眼,齿贝微翕,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愚蠢。”

曲英顿了顿,跪下虔诚地伏在周俊臣脚边:“属下愚钝。”

周俊臣冷哼一声:“起来吧,你这榆木脑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什么时候真的同你计较过了?”

曲英有些动情,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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