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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笑令(27)+番外

要怪便怪徐溪月身上穿的袍子实在打眼,旁人就是不想看,也不由得被抓过了视线,或是明着瞧,或是暗着瞥,目光在两人身上兜来转去。

典玉一直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被人看得将将要哭出来,徐溪月心中恼怒,拉过他的手便向空僻的巷子里走,总算摆脱了些目光。

这条路越走越熟悉,似乎什么时候曾来过,直走到一家简洁的铺子前徐溪月突然停下步子。

典玉疑惑,抬头望了望店铺的招牌,上头却只有一个“店”字,并未清明里头主卖的物事。

徐溪月突然勾了勾嘴角,径直就向铺子里走,典玉连忙跟上去,心中更是疑惑。店铺的大堂里空空荡荡只置了张记账的柜台,一件货物也不曾摆出来。

徐溪月走到柜台前,偏着脑袋看着站在里头眉点朱砂的少年:“你可还记得我?”

少年靥辅承权,眼波流转:“记得。徐半仙嘛。”

徐溪月沉吟片刻,痞笑道:“上一回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典玉汗颜,“尊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之类的恭敬话都叫他省了,就这样大大咧咧问人家名姓,不晓得李霁为什么将他当做心腹。再看徐溪月一贯贼痞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像是有家教的贵公子?

少年也不计较,嘴角边的酒窝煞是好看:“我叫易谷,稻谷的谷。”

徐溪月点了点头:“易谷……上回也没问你,你这家店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总不能什么都卖吧?”

易谷眨了眨眼:“我爹爹以前说过,既然是开店,人家要什么,我们有什么便卖什么。不过也是有主要生意的。可是爹爹说,我们家卖的东西写在招牌上不大吉利,恐怕会吓跑客人,所以就只写个‘店’字。”

徐溪月一愣:“什么东西不大吉利?”

易谷笑着摸摸鬓角:“其实,我们家主要是卖棺材的……”

徐溪月:“……”

典玉:“……”

徐溪月咳了一声:“那你爹爹呢?我两回来都只见了你一个人。”

易谷笑容淡了些:“爹爹喜欢四处云游,他说,他这回去了奈何桥头看风景,恐怕就不回来了。”

徐溪月又是一愣:“啊,我……这个,我~~”

易谷一直是笑着的,或深或浅,生得比混元派那些小道士灵气多了。徐溪月对他又是心疼又是喜爱,一时尴尬的不晓得说些什么。

易谷似乎并不在意:“道长这回又要买什么?”

典玉一怔:“道长?”

徐溪月干咳一声:“那什么,在下当年一时糊涂,入了道派~正所谓道亦有道……”

典玉嘴角一抽:“盗亦有道,似乎说的不是道长的道字吧……”

徐溪月脸一板:“管它是哪个道,不重要,不重要~~”转脸又对易□:“我今日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你的。不需要买什么。”

易谷仰头看着他:“嗯,那你下回可以再来买东西呀。”

徐溪月倒退一步:“啊,天色不早了,等会儿要宵禁了,我们就先走了。”被棺材店招揽回头生意,我呸呸呸,老子最好永远都不必来买你家东西!

典玉又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易谷,友善的笑了笑便随徐溪月离开了。这两人年岁差不多,而易谷还要再小上一两岁。

出了易谷的棺材店,徐溪月领着典玉在小路上走:“不如今日便先回去吧,你出来的久了被发现了也不好。待以后有机会,我领你好好玩一番,你喜欢去哪我们便去哪。”

典玉略有些失落,目光拳拳的看着徐溪月:“佑曦公子,你以后,可以常来看玉郎么?这三四年间,从来没有人待玉郎如此,我……”

徐溪月等了一会,却见典玉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了,登时手忙脚乱得不知所措,玩笑道:“那我以后来看你,都只能做梁上君子了。若是换了正门走,不消一两回就要倾家荡产风餐露宿了。”

典玉破涕为笑:“佑曦公子下一回走正门,便是一个铜板都不给,妈妈他也会让你进来的。”

徐溪月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典玉向他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附着他耳朵道:“其实这些年妈妈在玉郎身上赚的钱也不少了,倒也不甚在意百十两的银子,看重的还是一个名气。我们这些人不见得真有外头吹嘘那么好,到底还是要靠人捧的。有权有势的人来点玉郎,京城里便有玉郎的话题可说,总有源源不断的银子会跟着砸进来,妈妈要的便是如此。只要公子的声名足够,妈妈一定笑着迎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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