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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笑令(100)+番外

顾东旭脸色一垮。又不愿去向师兄讨药,让李霁自去山中采摘谅他也没这个本事,又难以自个儿替自个儿针灸,沮丧道:“你去从行李中将《岭外医事》取出来看看,可有其他办法?”

李霁依言,从他包裹中翻出一本蓝皮医书,坐在榻边自己翻阅。半晌后突然道:“有了!”

顾东旭正受病症煎熬,头昏欲吐,浑身不适。听他此言强打精神道:“噢?怎么说?”

李霁又默念了一番,将书一合,转头看向顾东旭,严肃道:“顾兄,你此算初发还是病已入里?”

顾东旭不耐烦地哼唧道:“废话!你没看见老子快死了嘛!”

李霁颌首:“我方才看得是针刺法,这就来替顾兄治罢。”

针灸对李霁来言的确难了些,但针刺法门道较浅,粗略教个力度手法也便可以试试。顾东旭有气无力地点头道:“好。”

恍惚间只觉李霁将他身子放平,腰上承了些力道,突然一凉。

他强打精神睁开眼,却见李霁笑得一脸猥亵,正奋力扒他裤子,遂怒道:“你做什么!”

李霁头也不抬,已将他外裤扒下,奸笑着念出方才书上所记之言:“南人热瘴发一、二日,以针刺其上、下唇……发瘴过经,病已入里而濒死者,刺病人阴茎而愈。既然顾兄已病入膏肓,在下只得勉为其难替顾兄治上一治了!”

顾东旭吓的一阵哆嗦,拼出最后一些力气拽紧了遮羞裤,扭动道:“啊,不不不,还是不麻烦李兄了……不不不,真的不是客气……入娘贼的,子孙根让你扎漏了怎么办?!我不要在大地的土壤上播种我的后代啊嗷嗷嗷~~!!!”

一番争斗后,终于拉下了这几日放不下的面子,拼尽全力狂吼道:“老大~~~!救命啊啊啊啊啊……!”

那惨呼声惊起一片飞鸟,在林间久久萦绕不去。

崔少宴替他煎好了药,公报私仇地添了二钱黄连,这才给他端去:“呶,一口灌下去,敢漏出一滴来老子卸你一双子孙袋!”

顾东旭无语欲哭:“老大~~~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崔少宴冷哼:“再不喝你就自生自灭罢!”

顾东旭委屈,饮之。毕,干呕不止,几将胆汁沥尽。

李霁又是好笑又是不忍,随着崔少宴走出帐篷,留他一人在帐中好生歇息。

李霁对这一对别扭的师兄弟颇是无奈:“崔兄好生……小器,眦牙必报。”

崔少宴不以为然地撇嘴:“小器?那叫有其师必有其徒!当年我师父被狗咬了一口,追着那狗跑了三条街,咬回去十来口!”

李霁嘴角抽搐:“啊,哈哈,尊师口味好重……”好像突然理解了顾东旭异于凡人的行为举止所承之处。

崔少宴挑眉:“口味重?是有点。”烤狗肉的时候用了两块盐巴,咸的师徒三人喝光了一桶水。

他想起往事,不由泛起一丝笑意,道:“说起这小心眼来……我们师徒三人里,却是再没一个比得上老二那混球了。”

李霁怔了怔,正开口欲问,却见崔少宴盯着他的眼睛,缓声道:“他打小便心眼小,止那一寸之地,很难再容下什么人了。”容下了的人便也再难抽出来了。

李霁猛地怔在原地,一时失了心跳,许久之后才想起还有呼吸一事来。

崔少宴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道:“我去替那些侍卫煎药,李大人自个儿保重身子,别学我那师弟弱不禁风的,病倒了可就不好了。”竟是有模有样做了一揖,转身走了。

李霁站在帐外,立了很久,很久。

这一行因瘴气入体而染疟疾,倒下了好几人,不得已放慢了行程,直拖了近一个月的时日才抵达云州边境。

竟无一人出城来迎。

顾东旭立马在城门外踟蹰不前,李霁上前:“怎么?这就想回京了?”

顾东旭微微颌首:“我现在回去,正好过了重阳。”

李霁垂眼,轻轻叹了口气:“你赶了一个月的路,又大病了一场,再一路快马回去,身子吃得消?不如随我进城且歇歇脚,养足了精神再备齐路资干粮,也不急在这五六日。”

顾东旭想了想,亦觉得他说的在理。这马距上次在驿站换来也已跑了十几日了,至少也要进城再换一匹。云州地处边壤,正是兵强马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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