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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89)+番外

三皇子完颜旻与大皇子完颜恺是一个娘生的,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四皇子完颜晾则与完颜昭较亲,算是同仇敌忾的战友。至于金国哪些重臣站在哪个皇子这一边,这些赵平桢素来是清楚的。这次完颜昭挂帅出征,也是为了在自己的功名碑上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将来顺利登基铺路。他这两年来已是战功赫赫,金国的不少大臣已把他当做未来的君主看待了。

赵平桢把人物关系图仔细看完,发现上面列出的一些权臣、将领的政治倾向与他先前的认知略有出入。他知道这份关系图是秦小楼和唐竟一起整理的,想必唐竟十五年来在金国对各派势力看的更为透彻,于是他便用心记下。

他看完了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将第一张宣纸换到最后,开始浏览后面的内容。

秦小楼翻了个身,半眯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贞卿,我还没写完,明日再看,我与你细讲。”

赵平桢看得正兴起,随口应了一声,人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秦小楼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睡的意思,索性翻身坐了起来,要去为他分析这借刀杀人之计的详情。赵平桢见他作势要下床,捏着纸迟疑了一刻,还是将它放了回去,用镇纸重新压上:“罢了,明日再看。”

翌日,待赵平桢醒来之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余热,秦小楼早已不在了。

他睁开眼,只见秦小楼正伏在案上写字。因他身上的伤势还未全好,屁股不便挨着东西,形成了一个不跪不坐的姿势,看起来好不滑稽。

赵平桢坐起身,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几日就是这么写字的?”

秦小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写。

赵平桢爬下床,随意绾了发,用放在门口的清水把自己洗漱干净。再回到秦小楼身边的时候,秦小楼恰好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到砚台上,示意赵平桢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我给你说说。”

赵平桢却心不在焉的没有在听他说,眼睛左右环视,最后从床上将棉被拿了下来,叠的厚厚的垫到自己腿上,然后将秦小楼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说罢。”

秦小楼垂着眼,抿了抿唇,方抬眼道:“我这次被抓去金人那里,有许多发现。”

他指着那张写满人名的纸,用手指在几个金国将领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些是完颜昭这次出征带出来的将领。这几个是完颜昭的亲信,领的是完颜昭手下最精锐的亲兵。”他的手指游移,停在一个叫纥石的人名上,这个名字旁用小字标注了战亡。“完颜昭派他带两千人来偷袭烧我军粮草,他及他的部队已全部阵亡。”

赵平桢点点头:“我知道。”

秦小楼又抽出另一张写着完颜昭出征以来大大小小战役所用主将姓名和战局成败的纸,两张纸放在一块对比,手指边划边说道:“这两人是完颜洪藏亲自带出来的老将,如今属于大皇子完颜恺的阵营。金主派他们随军出征,应该是为大儿子布的一颗棋,顺带监视完颜昭。完颜昭几乎没用他们打过仗。”

“这个人,宗赞,是完颜恺自己栽培的将领,不算金主的人。完颜昭让他打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仗,平顶山一役他差点阵亡,只领着一百来人逃回去了。之后,完颜昭又让他守河口,他为了报复,与我军刚一交锋就佯败逃走,河口被我军拿下,导致正在附近交战的完颜昭的亲信部队被我军歼灭。”说到此处,秦小楼突然停下了。

“嗯?”赵平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秦小楼笑了笑:“我身上的伤,就是拜此人所赐。若不是唐竟来的及时,我已死在他的私刑之下。而完颜昭想招降我,一直用的是怀柔政策。”

赵平桢愣了愣,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

秦小楼点头,道:“你记得兀术吗?”

赵平桢眯了眯眼,轻哼一声:“自然,应天府一战,我此生都不会忘。”

秦小楼道:“兀术是三皇子完颜旻的表亲,宗赞是大皇子完颜恺的表亲,还有窝斡、克宁、岩雅……这些人,完颜昭管不了他们,甚至拿他们无可奈何。宗赞故意打败仗、私刑审我,完颜昭一直对他一忍再忍。克城之后,完颜昭下令不许屠杀我国百姓,但屠戮事件屡禁不止。这些都说明,金军的部队里完颜恺控制的力量足以造成大的混乱,所以完颜昭不是不想治,而是他实在治不了,只能借刀杀人之计,用我们的手除掉兀术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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