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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78)+番外

突然之间,他猛地坐了起来,惊呼道:“天呐!”

赵平桢被他吓了一跳,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不悦地扭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秦小楼急急忙忙翻身下床,连鞋也不穿就冲到柜子旁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赵平桢愈发不悦:“你在找什么?”

秦小楼头也不抬地问道:“程雪的画!你把程雪的画放哪去了?”

赵平桢用力挤了下眉头,不情不愿地指到:“在那里。”

秦小楼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出锦盒,展开画卷仔细看了看,心突然就凉了:“原来如此……”

赵平桢走到他身后,又瞅了瞅那幅画,莫名道:“原来什么?”

秦小楼苦笑道:“程雪他一定是病了……”

赵平桢嘴角抽了抽,再仔细看看那画,还真看出了那么点意思——画的视角是作画者躺在床上向外看;床头放着的空碗大约是药碗;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孤零。

赵平桢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或许是你想多了。”

秦小楼落寞地摇头,依旧是苦笑:“不会。”

赵平桢不豫道:“你待如何?”

秦小楼沉默片刻,小声道:“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一回赵平桢真是怒极反笑了。他觉得秦小楼如果敢提出回临安,那就实在是太可笑了,以至于他会连拒绝都不屑的。他拂袖道:“行了,你再睡一会儿吧!”说罢也不批公文,兀自撩开帘子出去了。

秦小楼木然地躺回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平桢出了营,在野地里跺了两圈,越想越觉得可笑:这秦家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毛病!寄张莫名其妙的画来让人猜,真是作到家了!他突然就觉得秦小楼和秦程雪身上那些令他不痛快的特质一定是遗传了秦无涯的,是以王丞相才会忍无可忍到寻人杀了秦无涯。他现在也着实有些找人掐死秦程雪的冲动!

秦小楼躺了两日后,病养好了,心思也清明了许多。

他勒令自己不再去想秦程雪,因为他觉得秦程雪大约只是在闹矫情,就像他当年装瘫一样来博取自己的同情。有了这个心思之后,他又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战事上。

这天晚上他突然想起一些事欲与吴袆商量,于是用过晚膳之后独身去了吴袆的营帐。

巧的是,这天吴袆悄悄偷溜出去喝酒,秦小楼去的时候吴袆恰好不在自己的营帐里。秦小楼倒也没别的事可做,以为吴袆大约是巡视军情或出恭去了,便在他的帐里等着。

吴袆的桌上有一支小酒壶,而军营里是明令禁止将士饮酒的。秦小楼以为是吴袆忘了将酒壶藏起来,于是将其搁到了桌子下。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吴袆回来,目光扫及之处,又恰见床头有个杯子,一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将那杯子取来自斟了一些酒喝。

秦小楼是没有酒瘾的,酒量也不深,只是因心中有事才沾酒,不过也浅尝则止,试过味道就把酒壶藏起来了。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秦小楼突然觉得脑袋沉得厉害,浑浑沌沌直想睡。他以为是自己的病没好透,沾了些酒将病又激出来了。然强撑了一阵后,他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这时候想回自己的帐去睡也已走不动了,于是跌跌撞撞走到吴袆的床边,翻身就躺了上去。

当他的头接触到枕头的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大对劲,但这时候他就连叫人的力气都没了,眼一阖,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36章

秦小楼在昏迷的时候隐约自己被人用什么东西蒙住了头,然后有人一直在摇晃他,晃得他直想吐。但不久就不晃了,又变成颠簸,颠的他腰腹生疼,却无力反抗。

等他醒来的时候,因药力作用眼睛还看不大清楚,只朦朦胧胧察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营帐里。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着了吴袆的道,但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问题应当是出在那杯酒上,而自己去找吴袆根本是即兴所为,吴袆不可能特意备了一壶下了药的酒等他。若不是自己一时心怀郁结,常理之下自己也不该会去动那壶酒。

他感到有人在他身边走动,然后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开始说话。他伊始觉得那人说话很含糊,语速太快,使得他压根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根本不是汉语,而是女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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