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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4)+番外

朱立明素知五皇子的喜怒无常,老脸皮一阵哆嗦,又抬袖擦了擦汗。

管家将他二人带到主卧房外,道:“请二位神医稍等。”他进去通报了一声,这才出来将他二人迎进屋内。

赵平桢甫一进屋,视线立刻被倚坐在床上的那名少年抓了过去。

秦程雪比起两年前稍稍长开了一些。他长发披散至腰际,肤白胜雪,目若点漆,身形匀称,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赵平桢从小是看着各种各样的美人长大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秦程雪在他见过的诸美人中姿色亦算上乘。然而他还是觉得这少年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一时也说不上来。

秦程雪的气色不太好,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他伸出手,略嫌苍白的嘴唇一启一阖:“请神医替我看看吧。”

朱立明偷偷拿眼瞧赵平桢,赵平桢用眼色示意他去诊断,朱立明这才敢上前为秦程雪断脉。

赵平桢这回来是想见见这名满京城的秦小楼,孰料秦小楼压根没有露面,他又怎能满意?于是肚子里心眼滴溜溜地转。

朱立明为秦程雪诊了脉,又开始检查他的腿。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赵平桢一眼望去,目光对上来人的眼睛,竟是刹那间胸口一紧,仿佛有什么人用力攥住了他的心脏,然后又慢慢松开,酥麻的感觉由心口一点一点传向四肢五骸。

他终于知道秦程雪身上缺的是什么了——灵气!

秦小楼与秦程雪的五官有七八分相像,甚至秦程雪的五官比秦小楼更为精致。然而秦程雪美则美矣,却美得像一幅画,而秦小楼的美是鲜活的,举手投足间都好似有朵朵桃花在他身畔绽放。

秦小楼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下略微泛青,头发匆匆挽了个髻,衣服还有些皱巴巴的,显然这几日为秦程雪的病操劳不少。他匆匆扫了眼赵平桢与朱立明,走上前道:“神医,我弟弟的病……”

朱立明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赵平桢,道:“容我再查查。”

他问了秦程雪一些与病症相关的问题,然后从箱子里取出一套银针,往秦程雪的腿上扎了几针:“有感觉么?”

秦程雪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纸:“没有。”

朱立明叹了口气,收了针,道:“在下技穷,一时也看不出病的根源所在,只能先为小公子开几帖药,然后用针灸的方法慢慢为小公子治疗。”

这期间赵平桢的目光一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秦小楼,秦小楼却毫不在意,眼睛只盯着朱立明:“那就烦劳神医了。”

朱立明开了些补药,又叮嘱秦小楼时常为秦程雪按摩刺激穴位,约定两日后再来扎针,这才跟赵平桢一起离开了秦府。

上了马车,赵平桢问道:“你真没看出他有什么毛病?”

朱立明是皇帝派给赵平桢专用的医者,从前赵平桢还住在宫里的时候他是御医,等赵平桢出了宫,他就跟着进了皇子府。虽说名义上是赵平桢专用的,可实际五皇子健康的很,从小到大无病无灾,朱立明这些年反倒是为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治了不少病痛。朱立明了解五皇子的性情,当他看到秦程雪的时候就知道赵平桢是为何而来,当他看到秦小楼的时候又发觉原来自己搞错了。

他苦笑道:“没有。”

赵平桢蹙眉:“当真是什么怪症,连你都看不出来?”

朱立明道:“非也。并非臣看不出来,实则秦二公子压根没有病。方才我刺激他的穴位,他面上看起来淡定,可实际疼的身子都僵了,却还道没有感觉,想必是装病。”

赵平桢将扇子往手心里一打,奇道:“这可怪了,好好的,他装病做什么?还不让他哥哥去上朝……”顿了顿,心里大致有了个猜想。

过了两日,赵平桢带着朱立明又去了趟秦府。

这一回朱立明草草检查了一番,就按着五皇子教他的话对秦小楼道:“二公子实际是中了一种蛊。”

躺在床上的秦程雪将细长的丹凤眼一瞪,秦小楼急急道:“是什么蛊?”

朱立明道:“这是苗疆一种蛊,中蛊之人一开始会半身不能动弹,并且需要最亲的人陪在身边,须臾见不到就觉胸闷难耐。时间一久,中蛊者会先聋后哑,逐渐的全身都动弹不得,成为废人。”

秦程雪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秦小楼却一脸惊讶和担心,显然是被他说中了:“神医可有办法救舍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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