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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7)

乔洛玉额角青筋暴起,咬牙道:“噢?阁下是吃准了乔某太闲?”

郝伍少嬉笑道:“哪里哪里,只是在下一片赤诚,乔公子怎好意思拒绝呢!”

乔洛玉冷哼,预备不再理他。拿起《中庸》读了两行,眼波一番流转,又将书重新扣下:“起名之事……倒也无妨。既然五公子诚心来求,在下便做个顺水人情罢。”

说罢摊开一张宣纸,狼毫汲足了墨,缓缓在纸上落下一字风骨:“自古南面称王……向南为尊,第一字便就这‘南’字罢。”

写罢又蘸了蘸墨,流淌地书下第二字:“既是酒楼,做的乃是吃喝生意。民以食为天,楼名上点出这‘吃’字为佳。”

第三字便简单许多,乔洛玉行云流水写下一“阁”字,搁下笔,捻起宣纸晾了晾,懒洋洋地瞟向郝伍少:“如何?名字在下已起好了,若是五少爷不用,就是不给乔某面子。以后便不必再来寻我了!”

郝伍少扬起扇子,捂嘴笑了笑,灵动的眉眼弯作初一的月亮:“好名字!伍少自然不敢枉费乔公子一番心意,只是这名字起得有些普通了,不如再改一改。”

乔洛玉挑眉,只见郝伍少将扇子一拢,起身走至案前,抖着手握住笔,将那“阁”字划去,歪歪扭扭地在上方写下一字:“既然是我郝家的经营,这打头第一个字就用姓氏罢,我郝伍少的经营自然要显得与众不同一些……”

……

第二日,江南最兴旺的凤凰街上一家酒楼重新开张,七成新的牌匾被人换下,新楠木匾上三个鎏金大字熠熠泛光,被人七手八脚地抬上去,上书酒楼之名:郝南吃。

“郝南吃”一开张,一时震惊扬州,竟是门庭若市,往来络绎不绝,端的创下了营收新高。

为此,某遭了冷清的酒楼老板跳脚怒骂:“奸诈!狡猾!这都是商人的险恶用心!欲擒故纵!欲扬先抑!欲褒先贬!……真是一群愚蠢的金主……!!”

第二章

“三小姐回来了!”

有人在院子里扯开嗓子这么一吼,正捧着□学习的郝伍少手一颤,以指为剑乱比划的韩轻嗣已一阵风一般刮了出去。

“叁侠姐!”

郝伍少放下书,不出片刻便听见韩轻嗣愉悦惊喜的声音响起。他脸色不大好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向院中走。

韩轻嗣少长伍少两岁,比郝叁侠小了五岁,自十岁起便将叁侠当做神祗一般崇敬仰慕,叁侠指东他决不向西,让他刀山油锅里历练他也决计不吭一声。

如今十八岁的韩轻嗣已不是当年仰头看叁侠的小娃娃了,竟是比郝叁侠还高了一头,止那仰慕的神情却是一日堪比一日。

郝伍少看他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便是万分不爽,近八尺的男儿恨不得缩成八寸,眼巴巴地凑至人脚跟前去。当下冷哼了一声。

郝叁侠早已不能如当初一般亲昵随意地摸轻嗣的头了,便是拍肩亦有些别扭,遂握起粉拳向他胸口轻砸了一下,爽朗地笑道:“又长高了!”

听见弟弟的冷哼声,调头过去对着脑袋拍了一巴掌:“猴崽子,这是甚么态度!”——郝伍少身形瘦弱,比叁侠高不出多少,故她做这个动作亦是轻轻松松。

郝伍少撇了撇嘴:“没什么,只是想起王伯养的那只见姑娘就淌涎水的土狗,一时有些糟心罢了。”

若是搁了平日,韩轻嗣听了此话定是冷着脸调头就走,等夜间郝伍少睡熟了再偷偷将他抱上屋顶,第二日清晨幸灾乐祸的等着听他魂飞魄散的呼救声。可眼下郝叁侠在场,韩轻嗣这孙子势必要装到底了。

郝叁侠性子娇憨大度,大约是没听出弟弟显而易见的讽喻,又大约是听出了也懒得同他计较,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一个丫鬟嘱咐道:“你替我收拾一间屋子,此番回来我恐怕要住上一段时日。”

郝伍少细长的凤眼一时瞪得滚圆,话还未问出口,却叫韩轻嗣抢了先:“住一段时日?为什么?莫非蚀狐门已向逍遥派出手了?”

郝叁侠神色黯了片刻,旋即扯出一个稍嫌僵硬的笑容:“师父向掌门告发了我窃取修罗门的修罗刀心法秘籍之事,我如今已被逐出师门,不再是逍遥弟子了。”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惊。

郝大富得了郝叁侠回来的消息,刚从府外赶回来,恰巧听得她最后一句话,蹙紧了眉头质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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