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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48)

郝伍少微微蹙眉:“白蔚抢了你的青雪剑,却让你去星宿宫取……”他想起沈左扬所言,星宿宫宫主要放了他,因他乃白蔚之子……想必白蔚与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星宿宫宫主果真有交情。

韩轻嗣道:“那时我才八岁,武学修为尚浅,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然此次与蚀狐门等人一战,我发觉蚀狐门之人的武功路数与花乐醉有许多相似之处,恐怕师出同门。”

郝伍少心中已是一团乱麻,蹙眉道:“那青雪剑怎么办?你当真要去星宿宫?”

韩轻嗣叹了口气:“不急在这一刻。我此番与白蔚交手,才发觉自己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只怕再修炼五年十年方能再与她一战。江湖中皆传星宿宫宫主武功更胜蚀狐门门主,我若真要夺剑,只怕是困难重重。以往……却是我自视过高了。”

郝伍少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韩轻嗣道:“先去太虚谷解你的毒,然后……或回江南再说。”

郝伍少心中一阵钝痛。

他知晓若非有报仇的信念,恐怕韩轻嗣早在八九岁时便撑不下去了。他吃尽寻常少年所不能吃的苦,寄居人下,苦心修炼,不过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

他屡次想劝韩轻嗣放弃报仇,却知绝无可能,恐怕还要惹得对方恼怒。

然而今日韩轻嗣轻描淡写地一句“再说”,只怕是搅碎了他的心肝却要和血咽下,方才说的出口的。

郝伍少伸手想捉他的手,说一句“无论如何,我都陪你”,然而话未说出口,韩轻嗣却已又站了起来,到院中舞剑。

一句话在心中百转千回,到底没有说出口。

往后王大丫彻底放弃了在郝伍少身上的心思,一腔热情统统转到了韩轻嗣身上。

因父母早亡,她往日只知晓照料弟弟,却从未花过心思在胭脂水粉上。听村里的姑娘说胭脂令人增色,能勾得男人神魂颠倒,便在屋中捣弄起这些来。

十七岁的姑娘生得本就是粉黛天成,王大丫欲锦上添花,却偏偏弄成了画蛇添足。

韩轻嗣练完了剑,正坐在院中歇息,却见一个面色煞白的女人一扭一扭地挥着帕子靠近。饶是冷静如韩轻嗣,也一时愣得半张着嘴阖不上。

王大丫靠近了,媚眼儿乱飞,捏着帕子欺上前:“韩公子,奴家替你擦擦汗……”

一股浓烈的胭脂香气扑鼻而来,韩轻嗣微微蹙眉,即刻扭头四下寻找。

还好郝伍少不在院中,他方才松了口气:“桃花香?洗了。”

王大丫怔了怔,面皮僵了一阵,硬是扯起嘴角靠上前,丝帕轻柔地摁在韩轻嗣额上:“韩公子……瞧你热得一身是汗,快歇歇罢。”

韩轻嗣望天:我不是正在歇么……

他扭头闻了闻丝帕,又蹙眉:“杏花香?洗了。”

王大丫面皮又是一僵:娘希匹的,什么毛病,江南来的人都怕花?

郝伍少与王小虎一起去村中买完东西回来,就见王大丫与韩轻嗣两人亲热地凑在一块,登时双双变了脸色。

韩轻嗣余光瞥见郝伍少拔腿欲靠近,下意识地大喝一声:“别过来!”

这一喝不光郝伍少,连王氏姊弟亦是吓了一跳。

郝伍少气炸了肺,抬起手指指着韩轻嗣“你”了半晌,终是咬牙切齿地冲进屋中,不出来了。

王小虎左看右看,盯着将脸刷成了白无常的姐姐瞧了一阵,遥遥向韩轻嗣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嘀咕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亦是扭头进屋去了。

解决了两个碍事的少年,王大丫嘴角一咧:“韩公子……”

韩轻嗣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她:“你脸好白。”

王大丫自当他是夸张,心中一喜,笑容更甚,捏着帕子故作娇羞:“哎……韩公子你真讨厌……”

韩轻嗣忙道:“别笑,掉粉。而且,你牙好黄。”

“……”

王大丫挥着帕子泪奔了。

晚上韩轻嗣草草吃了一些,又去后院练剑。

王大丫洗净了脸,化悲愤为食欲,闷头狂吃,一连解决了三碗米饭。

她将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后仰靠在椅背上,腆着肚子满足地长叹一声:“哈……”

王小虎作不忍状,扶额扭头:“死丫头……你的肚子比胸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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