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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145)

想不到小小桐门派也有人觊觎,几位长老紧急商议时第一反应是蚀狐门向自己下手。然而再细想一番,也许又和龙皿有关。

若是蚀狐门与星宿宫下的手,大可用剧毒将门派中所有人都杀了,何必要趁人不备时用慢性毒药?况且,张豢中毒之征最是严重,而他与龙皿往来又较常人更密切。

郝肆奕一人坐在屋中,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桐门派弟子送来解闷的侠客传,房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撞开。

进屋的是由三名弟子搀扶的张豢。他如今面容十分憔悴,形销骨立,已与三日前那英姿勃发的大弟子判若两人。

郝肆奕似乎早有准备,嘴角挑起一个轻蔑的弧度,不动声色地继续翻弄着手上的书本,竟是连头也不曾抬一下。

张豢气虚地咬牙切齿道:“是不是你下的毒?”

郝肆奕这才将书本往桌上一扣,一双勾魂又清冷的桃花目眼角微微挑起:“哼,为何要告诉你?”

张豢勃然大怒,欲推开搀扶的两人扑向郝肆奕,却被几名师弟牢牢拉住,生怕他跌倒在地。

张豢压低了声音怒道:“你镇日被关在此地,身上的东西早被我们搜罗走了,是如何下的毒?”

郝肆奕身上只带了一把扇子与几两纹银,连他身上原本穿的衣服也被桐门派之人换下丢了,张豢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时中的毒。

郝肆奕懒洋洋地眯起眼,敛起双目的肃杀冷意,重复道:“为何要告诉你?”

一名年轻的弟子屏不住气,猛地抽出长剑抵到郝肆奕脖颈上:“快说!”

郝肆奕斜眼看那亮琤琤的剑锋,秀眉微微拧起,复又恨恨地瞪向张豢:“你竟还能站起来,只怪我毒下的少了!”

张豢蹙眉,抬手止住与上前教训他的师弟,冷冷道:“我劝你老实交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郝肆奕一动,脖颈上霎时裂开一道血口,暗沉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淌落。张豢见他细皮嫩肉的好似没吃过甚么苦头,不由冷笑。

郝肆奕“嘶”地抽一口气,旋即又咬住下唇,沉默了良久,神色尤有不甘地开口:“我想藏东西,自然藏得住。我给你们下的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原本待你们发现时武功已废了。可惜我一时沉不住气,想早些杀了你,反是打草惊蛇了。”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气鼓鼓的,在张豢看来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他想起那日自己强吻郝肆奕,想是那时他借机给自己下了毒。然而再想起此人一贯的行事作风,不由周身发冷:“你做人未免太狠了些!我们虽将你劫至此处,却从不曾伤你性命,你竟要毒害我门派所有人?”

郝肆奕冷笑:“不曾害我性命?这话说得倒漂亮,你们劫我来此莫不是要将我当神佛供奉的?你们算计我,怎不许我算计你们?”

张豢心中对他的几分垂涎好感俱化作了森森冷意,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是自寻死路。你自己是龙皿,竟还给我们下毒,是嫌皮肉痒了吗?!”

郝肆奕撇开眼,漠然道:“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奉劝你们别碰我,此毒本不致死,你们若伤了我,只怕这桐门派将再无一条活口。”

“哟!”张豢气得乐了,在他看来郝肆奕只像个幼稚而嘴硬的九岁孩童,自以为天上地下无人能敌:“你若有这本事,又怎会被我们劫至此处?对了,上回那句话我倒要还给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郝肆奕紧咬着牙关不作声,神情十分倔强。

张豢颤颤巍巍上前,推开架刀的弟子,无力的手想扳起那人的下颌,奈何手指不住打颤:“你一直被关在此地,是如何给整个门派下的毒?”

郝肆奕嫌恶地避开他的手,如避虫蛇:“焚香。”

张豢想了想,桐门派巴掌小的地方,左右不过十数间房子,每日所有弟子都会经过武坛,而武坛与郝肆奕之房相隔不远,难怪每个人都程度不同的中了毒。

张豢虽急于解毒,但对他还是存了几分戒心。他请来见多识广的长老来检查郝肆奕脸上的龙纹,确定无论爪牙还是龙鳞都与传说中无异,且用水用油都洗不去,确认此人是龙皿无异,这才将他房中所有物事都拿出去烧了,并在他身上取血疗毒。

桐门派此时在派中的弟子不过五十几人,掌门先令五名弟子试喝了不同分量的龙皿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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