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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教春风玉门度(137)

郝伍少原也想接,被韩轻嗣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只好干咽了一口唾沫,笑道:“我们乃佛门信徒,俗家子弟,不吃荤食,多谢贵派诸位的好意。”

秦颐一惊:“你们……啊,可昨……”

他话未说完,郝肆奕一枚药丸准确地弹入他口中。他喉口一哽,干瞪着眼再说不出一字来。

张豢尴尬了片刻,客气两句,也就提着另一只野兔回去了。

秦颐抠喉吐了好一阵,也无法将喉间的物事吐出来,咳了半晌憋红了脸道:“西美兄……你……”

郝肆奕走上前,拇指在他喉间熟稔地一掐一刮,秦颐终于顺利将东西咽了下去。

郝肆奕冷笑,压低了声音道:“你管不好自己的嘴,只好由我替你管。”

秦颐只觉嗓中火辣辣的痛着,开口欲言,却只发出一些沙哑的音节:“唔……啊……”

他不由脸色大变,一手抚上喉间,又惊又疑地瞪着郝肆奕。

郝肆奕目光阴鸷:“特意为你配的哑药,你再多事,便不只是哑了你这么简单!”

秦颐目瞪口呆地看着郝肆奕,妄图从他眉眼间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然而那人只是清清冷冷地微蹙眉头,扭头便走了。

他惯知这几名同伴并非寻常人,一个身患怪病而相貌丑陋,一个性格阴晴不定,还有一个常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有一人不知所踪!然而这般轻易将人毒哑一事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亲身所遇,不由得又惊又怖,更有愤怒与不敢置信。

郝伍少看着秦颐神情千变万化,不由万分头疼,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在意,我哥他就是这样一副脾气,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一会儿问他讨来解药给你。”

说罢又压低了声音道:“他自小学过些医毒之术,脾气不太好,但本性不坏,并没有害你的意思。我们在江湖上有些仇家,所以行事低调,生怕教仇家找上门来。你招惹来这么一群人,他方才不高兴的。”

郝伍少这一番解释,秦颐不由细细回想——“张郎”趁半夜无人时外出练功、且隐瞒武功路数,“西美”待人冷漠不与人深交,唯独“西帅”待自己尚有热情可言,才不至一路尴尬无言。如此想来,倒也解释的通了。

难怪他们伊始对王家父女一事如此漠然……或许并非他们心不善,而仅仅是不愿招惹是非。况且,“西帅”到底是出手相助,应是纯良之辈。

秦颐面色稍霁,微微点头。

郝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去与郝肆奕低语几句,不一会儿拿着几瓣绿色的草叶回来:“一日嚼一片,过十日你的嗓子便好了。”

秦颐蹙着眉接过,郁闷地将一片送入嘴中嚼了起来。

“秦兄多担待。”

郝伍少见他已释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管他了。

翌日一早,众人来到雀南城。

雀南派设在城内,郝伍少等人要借途雀南,故随着众人一起进了城。

众人走出不多远便觉出些不对劲来。城中百姓神色怪异,但看这些人的打扮是佩着刀枪的江湖人士,就如避瘟疫般躲开数丈远,眼神亦是又恨又怕。

韩轻嗣蹙眉,眯起眼道:“恐怕这里出了什么事。”

然而走出不远,这句猜测便被印证。

雀南派遭毁弃,派内只余残垣剩瓦,好不萧条!且断椅乱石之间尽是刀剑痕迹,还有干涸的血迹,显然不久之前曾有人在此处打斗。

韩轻嗣心念一动,竟鬼使神差地没有离开,而是沉着脸站在观外沉思。

桐门派的人已是各个面如土灰,张豢拦住一个路人问了究竟,才知三日前有一群自称星宿宫的人来此地将雀南派众人屠尽。

听到星宿宫三字,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且不提郝伍少韩轻嗣与星宿宫的渊源,秦颐曾是青龙派弟子,曾亲眼看着蚀狐门血洗近在咫尺的逍遥派。而蚀狐门与星宿派有所勾结,此事如今已传遍武林。

蚀狐门与星宿宫大举进攻名门正派,究竟有何阴谋?

韩轻嗣如何也想不通,如今江颜逸与白蔚这两个领头之人都已身首异处,为何还有会此事发生?之前剿杀正派应是江颜逸的主意,韩轻嗣虽不知其中缘由,然而也不须知道——江颜逸此人做事,又有什么章法可言?无非是凭了喜好或一时无趣而想出此法取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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