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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钟(66)

韩诩之舔了舔嘴唇,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小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径自睡了。

韩诩之在秦小楼这里住了十几日,心里的郁结渐开,便挑了个秦小楼空闲的时间把自己和江颜逸的事情与他说了个大致。以前韩诩之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常常会找白蔚抒发,如今他连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很多事情又不愿也不能和家人说,撞上秦小楼倒是他的运气了。

秦小楼听完之后,耸肩道:“你就不怕我拈酸吃醋么?”

韩诩之又语塞。

秦小楼叹气道:“你是怎么了,当年多会说的一张嘴,那么多人物都能被你骗去,竟也会被我噎的无语么?”

韩诩之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是你这几年又来聪敏机智了不少。”

秦小楼垂下眼,笑得有些怅然:“是我当年太傻。”

韩诩之微微蹙眉。

秦小楼道:“你那些长辈兄弟要拆散你们,你便同意了?”

韩诩之叹息道:“我姑姑骂我,我兄弟们劝我,大伯要打我,二伯劝架和他动起手来,一群人扮红脸,一群人扮白脸,你若看了就知道有多热闹。连我爹都被请了出来。”

秦小楼道:“你爹也劝你?”

韩诩之苦笑一声:“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都没到我跟前,就那么凉凉地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我爹从来不骂我,他自小就不爱理睬我,只要板起脸来就能吓得我们兄弟俩连话都不敢说。我被他们闹得心烦,又被我爹这么一看,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秦小楼问道:“那你后悔了?”

韩诩之道:“怎么能不悔,我想尽办法拖延,总盼着时间久了或许他们就忘记了。可我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好再收回来。我不跟思暇开口,我姑姑就会代我去说。”

秦小楼又道:“那你六哥的蛊到底是不是他下的?”

韩诩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应该不是。如果是他下的手,根本不可能被人看出来。我怀疑,是我六哥自己做的。”

秦小楼瞠目结舌:“他自己给自己下蛊?”

韩诩之道:“我只是猜猜。若不是思暇动的手,我实在想不出除了六哥自己还会有谁这样做。”

秦小楼皱着眉头不认同地摇头:“你明知这样还答应跟他分开?你若后悔了还会再去找他么?”

韩诩之苦笑道:“他该恨死我了罢,我又怎敢再去找他。再者家人那里我也懒得再和他们闹了,我累了,就这么着吧。”

秦小楼啧声道:“他给了你十年,你就还他这个?我若是他,我也会杀了你。”

韩诩之讪笑:“他又不是姑娘,他有他的前程和地位,我也没什么可补偿他。”再者说,我又不是你的那些皇亲爷公子哥。这句话韩诩之在心里嘀咕着,自然没敢说出口。

秦小楼站起身,丢给他一个冷嗖嗖的眼神:“你这人说是多情,其实最凉薄。你会做出这种事来,旁的都是借口,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不够喜欢他罢了。”说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推门走出去了。

韩诩之呆坐了一会儿,苦笑着自言自语:“我无情?我还能比你无情么?怎的连你都说我?”

韩诩之在秦小楼府上住了半个多月,韩诩之本以为秦小楼府上会是门庭若市,奇怪的是并非如此。侍郎府上清静得很,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秦小楼每天办完工从礼部回来也挺早,每天都能陪他下棋说话。

等韩诩之住的差不多想走的时候,秦小楼从地窖里取出两坛焦作酒:“你明天走,今晚我陪你喝酒。”

韩诩之凑上前,破开泥封嗅了嗅:“这是什么酒。”

秦小楼道:“焦作酒,听说当年竹林七贤就爱喝此酒,这两坛藏了已有两百年了。”

韩诩之挑眉:“这么名贵的酒,你就拿出来为我解愁?”

秦小楼俏皮地眨眨眼:“这可是皇上赐的。宫里一共也就五坛,我就讨来两坛。”

韩诩之微微吃惊。

百年醇酒入喉,果然烧化了心底的积寒。

韩诩之有些醉了。

秦小楼这些年来什么样的酒没喝过,一坛酒下肚,全无一星半点醉意。他将韩诩之扶到房里,韩诩之步伐沉重,腿一软,带着他往床上倒去。

秦小楼被他绊倒,扑在他胸膛上,两人鼻尖相对,热气喷吐在对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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