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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钟(6)

江思暇冷冷地撇开眼,嗤笑道:“谁要与你戴一对?”

韩诩之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找出两根红绳小心翼翼地穿过银锁上的小环,托着下巴思忖片刻,弯腰撩起江思暇的裤腿。

江思暇吓了一跳,脚踝突然触上一个凉凉的物事,使他打了一个哆嗦。他低下头,只见韩诩之一脸认真地将银锁系在他踝间。从上向下看,韩诩之的鼻梁很挺,睫毛很浓密。他的手指修长白净,动手时隐隐约约露出腕间的玉佩。

江思暇猛地蹙眉,怒道:“解下来!”

韩诩之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怔了一怔,却依旧仔细地将红绳打上结,取来另一枚,低头往自己的脚腕上系。

他一弯□来,衣襟微敞,江思暇又看见了他颈间戴的象牙挂坠,气得胸口一阵阵闷疼。

待韩诩之系完了银锁,抬起头,江思暇忽而展露一个十分灿烂魅惑的笑容,桃花眼中波光粼粼:“为何送我这个?”

韩诩之受宠若惊,说话竟不那么顺溜了:“锁、锁住你我之心,从此相思只为君……”

江思暇轻轻“噢”了一声,笑得愈发绚烂:“那,为何系在脚腕上?”

韩诩之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发毛:“呃……系君之足,免君远行……”

江思暇猛地板起脸,瞪大了眼睛怒道:“放屁!我看你身上绑满了各种定情信物!没地方戴了才往脚腕上系!”

韩诩之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后才心虚地吞了口唾沫,干笑道:“哈哈,谁、谁说的……”一边说一边将手向背后藏,小心翼翼地褪去腕间五六个玉镯。

江思暇看着他这副形容,心底蓦地腾起一股幽火,冷笑道:“你这银锁我收下亦可,将你身上他人戴的配饰都取下来,当着我的面毁了。”

韩诩之又怔了怔,两道清秀的眉眼不由弯了起来:“思暇,你吃味了?”

江思暇只冷哼一声,不做他话。

韩诩之偷偷将方才褪下来的配饰都藏到袖子里,伸出手,只留下最后一枚银镯,苦着脸道:“这不是甚么定情信物,是我娘于我十岁生辰之日给我的……”

江思暇翻了下眼睛,道:“脖子里的呢?”

韩诩之听话地解下脖颈里的红绳,将上面拴着的寒玉魄凑到江思暇面前:“你看,这是南山冰窟里的千年寒玉魄,寒山老人给的,说是能延年益寿……”他顿了顿,突然又笑了起来,捻着红绳两端绕到江思暇脖颈后:“这东西我已戴了十数年,以后便赠与你,你看到它便能想起我。”

江思暇自然认得寒玉魄,知道他所言无误,然而眉头却皱得愈发厉害了:“你是怎么动的手脚?我方才明明看见你颈间还有个象牙吊坠!”

韩诩之系完了红绳,两人耳鬓相对靠的极近,能清楚地感知着对方胸腔中的跳动。江思暇身上清幽的香味传入鼻腔中,韩诩之只觉一股热流在胸口缓缓盘旋,向下涌去。

他一时情动,就着这个姿势将唇凑上了江思暇的唇,缓缓研磨:“唔……你看错了……”

他这几日来虽占了江思暇不少便宜,与他这般亲狎地接吻却是头一回,江思暇只觉脑中轰的一声,霎时想说的话便统统忘却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一脸陶醉闭着眼的人,那人轻吮他的唇角,以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形,并循序渐进的将吻加深。

他的胸腔中静默了刹那,突然开始剧烈地擂动,清晰而快速的心跳声充斥了整个房间,叫嚣般冲击着他的耳膜。

韩诩之的嘴角渐渐扬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撬开江思暇的齿关,将舌尖轻轻推了进去。

韩诩之武功上乘,花前月下的功夫更是地道,江思暇脑中分明尚有一丝清明叫嚣着让他狠狠咬下去,他心口满溢的酸胀却使得他的齿关亦在微微打颤,心中不愿承认的一处阴暗之地贪恋着这份缠绵,让他一等再等,等到韩诩之退开的刹那也没能狠下心来。

江思暇阖上眼,深深吸了数口气,再度睁眼时只见一双墨韵幽深的双眸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从那双漆黑瓦亮的眼中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剪影。

他缓缓由脸红至耳根,撇开眼道:“你、你退开一步。”

韩诩之怔了怔,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

江思暇脸色更红,轻咬下唇,道:“你退开,我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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