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暇拧着眉看着,道:“或许,这就是青蚨之血……”
韩诩之用长剑将一枚铜钱挑出缸外,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隔着手帕将铜钱捡了起来。
江思暇见他手帕上绣着鸳鸯,心骤然沉了一沉,冷冷地嘲讽道:“又是哪位知己送的?”
韩诩之心思不放在他身上,也就忽略了这句话。他仔细打量着铜钱,这铜钱果然与一般的铜钱生得不一样,钱缘锋利,想来是杀人利器。
韩诩之疑惑道:“青蚨血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思暇道:“你没听说过青蚨招钱么?”
“青蚨是南方之虫,亦名鱼伯。大如蚕子,取其子血,母即飞来。即使是偷取其子,其母也必知其所在。古人以青蚨母血涂钱八十一枚,以其子血涂钱八十一枚,花销时用母钱,藏子钱,母钱则会自行飞回。”
韩诩之惊讶地挑起眉梢:“青蚨是什么虫,我怎从未见过?”
江思暇耸肩:“我也没见过,据说青蚨在极南之地,不知张蚨是如何弄来这些青蚨血。”他瞥了眼缸中的青液,道:“这些大抵是母血,将铜钱浸足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自行飞向涂了子血的地方。”
韩诩之眨了眨眼,随手将铜钱丢了。
两人走出密室,再次成为蜘蛛侠客,扒着墙向另一盏烛台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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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韩诩之不通机关之术,生怕再闹出什么乌龙来,往后便十分乖巧地听江思暇指挥而动。
江思暇不费什么功夫便破解了木、火、金三个机关,打开三间密室。东方的密室里装着青蚨门的至高武功秘籍、记载青蚨饲养方法和习性的古籍、记载机关要术的书册,这些书尽被韩诩之不客气地纳入囊中;南方的密室中满满装着忘秋草,俱古籍上所载,这是青蚨最佳的饲料;西方的密室一被打开就将韩江二人吓了一跳——密室中装满了虫卵,有些卵翼正微弱地翕动着,里面的虫体仿佛随时会破茧而出。韩诩之满心好奇,欲捡一枚青蚨卵带出去仔细看看,江颜逸却恶心不已,迅速触动机关将密室门关了起来,险些将韩诩之一并关在里面。
五盏烛台只剩下中间的一盏尚未被触动。
韩诩之得了诸多书籍,已十分餍足,歪着脑袋看向江思暇:“我们走罢?”
江思暇瞥了眼中央的烛台,淡然道:“还有一个,你不好奇吗?”
韩诩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我想要的已到手了……余下的,你很好奇吗?”
江思暇一双熠熠星目光辉流转,抿唇不语。
韩诩之挂在墙上,转过脸去勾了勾嘴角,懒洋洋道:“好,那我们便去一探究竟。”
因水银漫地,地宫中间唯有一盏烛台可作为落脚点,韩江二人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的心思。
韩诩之的眼神道:我知道你一定还会让我去冒这个险,我去就是了。
江思暇的眼神道:你给我老实呆着,让你去开机关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我自己去便是。
两人“心有灵犀”地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同时在墙上着力一蹬,两道轻矫的身形向中间的烛台掠去。
韩诩之:“……”
江思暇:“……”
两人一人一脚落在烛台边缘,韩诩之忙搂住江思暇的腰以维持两人间的平衡,江思暇满肚子火气,想要推开他,又觉两人已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敢在小小烛台上有太大动作,遂没好气地瞪了韩诩之一眼。
“你过来干嘛?”
“你怎么也过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
“……”
“……”
两人又一道无语。
江思暇与韩诩之面贴着面,胸抵着胸,所幸这两日豆腐被吃的多了,也不在意这一时的亲密。他自认晦气,道:“罢,罢,转罢。”
韩诩之难得识趣地没有趁机占美人便宜,乖乖点头道:“噢……”
江思暇向左一顶,韩诩之向右一转,两人肩膀狠狠撞在一起,险些双双跌落汞河中。
“……”
“……”
韩诩之抿着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默默看着他。
江思暇连置气的兴致都没了,简洁道:“向左转。”
韩诩之连连点头,挺翘的鼻尖在江思暇面颊上来回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