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理她,展开遗诏看了看,递给一旁王常道:“王公公,你服侍父皇多年,现在还是由你来宣诏吧!”
王常老泪纵横接过圣旨道:“谢太子殿下。”
他恭身接过圣旨,立在当殿喧道:“圣曰:传位于太子圣睿。
颜皇后随朕十四载,温柔闲慧,一去实在不舍,朕死后,一定要以颜皇后殉葬,其余嫔妃无子嗣者放出宫去。
钦此皇后挣扎着尖声道:“不是的,皇上不会这样写,皇上遗诏不是这个,这不是真的。”
太子冷笑道:“从皇后身上搜出来的遗诏又怎么会有假呢?”
“不是——没有后面那些,皇上怎么舍得本宫去殉葬呢?这不是真的。”
“拖下去。”他冷声吩咐。
两名将士将颜皇后拖下庭去。
颜后凌厉的叫喊着:“圣睿,你会有抱应的,你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孽种,这就是你的抱应,哈哈哈!孽种——
她声音尖锐的所有在场的人都到了,宫人臣相们都尴尬的垂低了首。
太子脸上神色骇人。
第二章
第三章
第三章第三章太子脸上神色骇人。皇上架崩,山河同悲,举国齐哀。
国丧之日,太子宫上下*军护卫森严,不闻鸟啼,比别处却更多一份哀凉。
太子妃遗体荒凉停在院中,只用草席裹尸,连一柱香都没有。
圣睿一身孝服颓累的倚着鸾榻,良久才慢慢睁开眸道:“她生下来的那个孽种呢?”
身边宫人怯懦地回道:“奴婢不知道。”
“蕙恩呢?”太子又问。
“不知去向。”宫人回答。
太子森然望着她道:“再不说就杀了你。”
宫人吓得匍匐跪倒在地,颤抖着嗓音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殿下饶命啊!”
“来人哪!拖下去斩了。”太子冷冷的道。
“太子殿下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圣睿冷冷的起身走向院中她的灵柩,轻轻掀开她身上的草席,她像是睡着了一样,容颜那样平静安祥,脖子上的刀痕犹在,伤口吓人的外翻着,她就是用这样殘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死的好。”他喃喃的说着,眼角一滴热泪滴到了她沉睡的容颜上,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抑头逼退又要落下来的泪,他冷冷的将草席重新盖上。
帝宫上空乌鸦盘旋着,阴森森的鸦声笼罩在头顶。
圣睿抬眸望向远处那片鸦群,“就算你变成魂魄变成鬼也休想飞出我的掌心,你生下的那个孽种将永远*锢在我掌心。”
他冷冷的望着天际,目光如淬毒的针,不管她们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那个孽种,让她生不如死。
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在天上看着,她后悔背叛了他的。
新皇凛冽地恨意化为令人森然心际的诅咒,绕梁盘旋,然后笼罩住整个圣王国。
中宫宫人宣完谕旨,却见皇后娘娘并不下来接旨,仍旧端坐于鸾座上,明晃晃一身珠光潋滟,傲然望着前方,母仪天下。
“时辰到了,请娘娘上路。”
宫人再一次催促。
端酒地小太监恭顺地上前将酒奉上,久久地托着,皇后不接。
这么逼死一个人,皇室地残忍昭章。
皇后静静坐了一刻时辰,蔻丹十指轻端起金樽琼浆,皇家,就连鸠酒都是上好的,咣当,金樽落地脆响,一阵馥郁酒香扑鼻而来。
皇后娘娘身子轻飘飘旋落。
色泽华丽繁复衣袂跃然眼前,一声沉闷声响。
颜皇后香消玉殒。
圣太宗三年七月壬辰。
新皇登基,自封圣文帝,追先皇为圣宗皇帝,改年号为圣宗,国号圣,宥赦天下,免赋税三年。
百姓以为,新皇仁厚,举国同庆,普天同乐。
十年后荒凉的山野中一间茅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姑娘,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草药送到母亲病床前,瘦弱的手臂托起娘的身子低低唤道:“娘,该喝药了。”
满脸病容的妇人睁开眼,生气的道:“你又把钱买药了?娘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用再买药,留着那些钱买粮食吃吗?”
女孩眸光一黯,但随即微笑着道:“娘放心,家里的钱还多着呢?用不着省。”
看着她懂事的模样,蕙恩终于不忍再怪罪,她轻抚过女儿的头道:“娬洛,娘的病这药是治不好的,万一娘去了,总该给你留下些钱活命,要不然,你让娘到九泉之下怎么安心呢?”
听到娘的话,娬洛脸上勉强的笑容终于一点点消弥在空气中,“娘不会死的,娬洛不会让娘死的。”她亟亟地道。
蕙恩心酸的道:“傻孩子。”她将她抱入怀中。
“娘快喝药吧,不然要凉了。”娬洛从床边端过药来奉到她嘴边。
“娘自己来。”蕙恩道,她接过药碗一口喝尽,娬洛早已为她倒好了水,她又接过茶碗喝了几口水,口中那苦涩的滋味才淡了一些。
看到娘将药全部喝下,就仿佛看到了病愈的杀望,娬洛快乐的笑了,她道:“娘,今天我们吃地瓜粥,我去给您盛。”
蕙恩笑着冲她点点头。
第三章
第四章
第四章第四章蕙恩笑着冲她点点头。看到她飞快跑出去的身影,身上劣制的衣料显得十分刺目,这本该是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的天潢贵眷,可是现在却住在这漏雨的屋子里,吃着粗糙的地瓜粥,还得照顾她这个生病的人,让她的心怎么能不痛呢?
当年的太子殿下已经做了皇帝,皇帝并没有遗忘她们,他下令全国上下搜寻,密探追到淮南逼问已告老还乡的董老爷。
董老爷言不知,皇帝不信,下令将董家软*于府。
直到前年董老爷与夫人相继过世,皇帝才算作罢。
并追封董家功德,赐葬于皇陵。
这些年来,她甚至不敢去墓地看望小姐、老爷与夫人,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都不敢。她死倒无所谓,只是娬洛,皇帝真正要找的人是娬洛。
娬洛的存在伤了皇上做为男人的尊严。“娘。”娬洛已经端着饭进来了,打断了她的思绪。
蕙恩掀被下床,走到矮桌旁。
看到桌上两碗哪是粥啊,分明是两碗地瓜煮水,青汤里浮着几粒米,地瓜泡在里面。
“娬洛,家里是不是没粮食了。”她问。
娬洛吱吾道:“有啊——嗯,那个我——”
蕙恩脸色沉了下来,她亲自走到放粮食的翁缸前,掀开一看,里面竟是颗粒无存,她转身望着怯懦地跟在她身后的娬洛道:“是不是也没钱了?”
娬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小声道:“是,所有的钱都拿去买药了。”
“你这个傻孩子。”蕙恩气得大声道,“你把银子都买了药,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娬洛怯懦地道:“我可以出去帮别人做工挣钱。”她想过了,她可以去大户人家做丫鬟挣钱养活娘。
“不可以。”蕙恩毫不犹豫的打断她的念头,她怎么能让太子妃的孩子去给别人家当丫鬟呢?要去也是她去。
娬洛不解的地看娘道:“为什么不可以,村子里还有些人家的孩子八岁就出去给人家当丫鬟了呢?”
看她这么执迷不悟,蕙恩生气地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不管她们怎么样,你就是不能去。”
娬洛忧伤的垂下了眸,小声的道:“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呀?”
蕙恩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别管了,这些事让娘来操心。”
看来没办法了,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现在只剩下零碎几样东西和太子妃的玉佩,还有当年为了出宫偷拿的太子殿下的腰牌,太子妃的玉是绝对不能卖的,而太子殿下的金牌也决对不能动,现在只能拿那几样小东西去换点钱先撑着过罢。
她打开箱子,取出那个包袱,奢华锦缎的包袱与这个破败的家中显得十分不相称。看到娘又取出了那个包袱,娬洛不*又好奇的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