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309)

赡养美德

第三百一十八章赡养美德

楚老太的小儿子上门到灵台，尽管那边家庭关系还算和睦，但是毕竟是入赘过去的，要是再带过去一九十岁的老母亲，多少有些不合适，更何况尽管楚老二的媳妇人通情达理，但是那边的老人有些小心眼，左右都让孩子们为难。楚老二有时也想，楚老太的儿子在身边都不想赡养父母，尽管老太太一直帮衬着料理家务，而这边的孩子老人家更是没有管过，一些闲言碎语另楚老二也是苦恼不已。俗语说“养儿防老”，可是也不见得是真理，像楚家老太太，尽管有两个儿子，可是老人一旦年迈，遇见这种尴尬而苦楚的事情还真凄苦无比。村子里相熟的人也看不惯楚家老大的混帐，于是给老人支招，走民事诉讼的程序，楚老太多少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要是去法院，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多少有些败坏了孩子的名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吃饭饥饱没有保障，就是那间破败的房间里的土炕也冰冷潮湿，一些老年的疾病了陆续接踵而来，比如风湿骨痛、骨质疏松、胃痛等，更加另老人瘦骨嶙峋，凄惨悲哀。黄土高原的村民朴实无华，善良而念旧，乡镇邻里出现一些纠纷矛盾什么的，一般都会让乡里的贤达仁德的老人调解，而且不到无法解决的地步，是不会麻烦政府的，这是从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民不与官斗”，并不是一句空话，更何况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因此楚老太没有听从乡当的建议，而是请村里名望与地位尊崇的族叔王崇喜调解这事情，村支书王磊自然也被惊动，这对于祥和宁静的村子，仿佛瞬间投了一颗□□，顿时就沸腾喧哗起来。往日的白鸽村尽管邻里纠纷也有，并且偶尔还发生肢体冲突，但是作为传统美德的赡养美德问题还是很少发生的，这在以前村子贫苦饥寒交迫时可能经常发生，可是随着近些年的经济发展，村民们也渐渐富裕起来，家境也殷实了许多，虽然没有全面达到小康社会，但是基本的温饱是已经解决了大部分，更何况楚老太家一直家境就不错，也是源于前几代的积攒，因此不存在没有能力赡养老人，突然之间家庭矛盾的突发，还是另村民们议论纷纷，有指责孩子不孝的、有同情怜悯老人悲惨遭遇的、有抱打不平，出声劝解的、有单纯的好看热闹解闷无聊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尽管黄土高原地区的汉子朴实，婆姨单纯善良，但是也有一些品德不高，道德败坏的人，就像世界有光明就有黑暗一般、镜子有正面，也就有反面一样、事物尽管没有好坏之分，但是人的情绪与观点不同，赋予了事物积极向上与消极憎恶的一面，因此村子里大部分的村民都善良朴实、宽厚纯朴，比如赵翠芬之流，本质也曾经纯朴单纯，但是随着生活的磨砺与艰苦，内心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冷漠无情，曾经的善良朴实也渐渐地遗忘在了角落里。

族叔王崇喜今年也八十有余，光秃秃的脑袋已经没有银发，眼睛深陷，有些浑浊，颤微微地挪动着步子，浑身干瘦单薄，老脸黑瘦，皱纹堆满了脸庞，仿佛风干了的橘子皮一样，年迈的身子在西风中移动着，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之一。村支书王磊小心而恭敬地搀扶着老人，随着他迈动着碎步，宽厚的面庞有些黝黑，幽黑的眼睛里泛着清冷的光晕，黑发在西风中凌乱了许多，黑色的皮夹克衣襟竖立着，肩背挺的笔直，面庞威武而板正，给人一种气场十足的样子，魁梧高大的身影与族叔枯瘦的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楚老太太年岁九十，身子骨还算健朗，可以单独地行走，随着近些年骨质疏松等关节炎发作，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满头的银发有些凌乱，枯瘦的面庞露出苦楚的表情，浑浊的眼睛滚落下几滴泪滴，望之让人悲苦心痛。族叔王崇喜急走几步，惊的王磊赶紧用心搀扶着，仿佛老人若西风中的茅草一般孱弱，族叔此刻也眼睛发涩，脸庞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楚老大，面庞上露出自责的神色，苦恼地埋怨说：老嫂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随后抓起楚老太干瘦的手，两位老人相互感慨着曾经的岁月，族叔王崇喜也没有提孩子的不孝，也没有言明解决方案，只是回忆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众人也小心地陪同着，现场气氛低沉而悲伤，闻之让人落泪。试想谁家没有老人，谁家没有孩子，老人辛苦一生，到头来生活没有保障，谁没有年老的时候，更何况质朴厚德的高原人，更是把赡养老人的传统美德时代传承着，发扬着，因此众人都感同身受地感觉到痛彻心扉的心痛。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怨族叔，因为随着族叔年岁的加大，身子骨也更加孱弱，精神状态也没有往年好，因此这些年很少走动，只有逢年过节，祭祀祖宗时才露面，一般的村子事务也很少管理，大头都落在村支书王磊这里，而王磊主要抓村子的经济建设与行政事务，村子里一些其它的纠纷矛盾什么的，都有村干部协商解决，所以往日他也仅仅听说楚家有矛盾，也没有往心里去，打算让村里村委会调解一下，由于他也忙，因此就把这小事给忘了，以致于矛盾激化，造成今天这“伤风败俗”的丑事，尽管楚老太并没有错，也是受害者，可气可恼的是楚家老大的混帐，以及赵翠芬的无礼，村支书王磊已经从村民这里大致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缘由，而族叔王崇喜在这里，他更没有越俎代庖，因为族叔的地位在村子里非常高，村民也尊敬这位心地善良朴实，威严而严谨的老人。所谓“树的影，人的名”，楚老大看到族叔亲自来到现场，原本木纳胆怯，呆板愚钝的面庞颜色变了一变，而赵翠芬更是面露畏惧的神色，不由向楚老大身后移动了几步，显然惧怕这个教化村民，知书达理的先生，毕竟前清的秀才深得人心，而又严厉威严，不是她这个妇道人家可以抗衡的，更何况她也明白今天的事情闹大了，更何况原本就是她理亏，因此目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苦苦硬撑着自己的无礼，显得无礼无理无节，气势当先弱了三分，这当真应了那句“理屈词穷，羞愧难当，气势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因此犹豫不决的人成不了大事，不论是做好事，还是干坏事，都是这样的。楚家老大的确惧内，但是憨厚愚钝并不是代表傻，更何况今天看到现场围了这么多的乡亲，家里的丑事彻底的暴露在门前，眼睛里泛着凶光瞪了一眼败家的婆姨，苦涩无奈的情绪蔓延在他木纳的脸庞上，愤愤然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脑袋，神色落寞苦楚到了极点。周围的村民指指点点，低声的议论指责声也传到赵翠芬耳朵里，使得她原本声色厉敛的老脸羞红窘迫，毕竟周围善良朴实的村民居多，这些伤风败俗的恶习冲击着他们原本的价值观，从小遵从的传统美德受到挑战，让他们不能接受。更重要的是德仁、忠厚、朴实、礼义、孝道、诚信一直都是他们信奉的准则，这些优秀的传统美德发扬与继承，都是他们人生观与价值观的体现，今天居然受到挑战与敌对，自然让村民们气愤不已，更多的是同情老人的遭遇，怜悯老人凄苦的经历。深秋的西风凛冽湿冷了许多，一些体弱多病，身子骨单薄的人经受不住寒气的侵袭，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现在许多老人与妇幼跺着脚，忍着寒风与低温的双重侵袭，尽管如此，人群还是没有散去，反而多了一些。一方面是因为村民都好热闹，尤其是夜晚来临，空闲的时刻，二呢，则是山村的娱乐活动比较稀少，所以一些村民忍不住寂寞，自然探着脑袋，垫起脚尖好奇地打探，村支书王磊眉头紧皱，打量着四周密不透风的人群，低声示意村干部们劝解村民离去，不过效果不是很明显，族叔王崇喜把这一切看在眼睛，不过没有轻易干预，因为他知道重点是楚家老大的态度，或者说是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因此苍老的面庞上没有焦急之色，反而对于楚老太太孱柔单弱的身子骨有些担心，因为他看到老人瑟瑟发抖，神情恍惚，疲惫不堪，显然经受不住寒风的侵袭，别说是年纪大了的楚家老太，或者年事已高的自己，就是一些妇孺与孩子们也脸庞通红，手脚寒冰，不过被好奇心趋驶着，更多的是需要一个满意的答复与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