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281)

直面人生

第二百九十九章直面人生

国庆节日里，黄土高原一片喜庆的气氛，不论是村野江湖，还是城镇庙堂，无论是大地角落，还是集市市场，凡是人流涌动的地方都可以品味到节日的繁忙。就拿府谷县城来说，尽管城区有些老旧，配套的基础设施有些陈旧，但是丝毫不影响人们欢度节日的激情，有些爱好热闹与积极的居民，自然要在祖国的辰旦日庆祝一番，组织或者表演一些活动和项目，比如安塞腰鼓，剪纸，诗歌朗诵，书法绘画，歌舞与舞蹈，戏曲与秦腔，通过自己的激情与热情释放奔放而快乐的气氛。县城的繁华与兴盛自然是村镇不能相比的，尤其是一些商场与超市，集市与购物中心，所以一些盛大的活动与表演自然多聚集在这里，也成为一些爱热闹，喜欢新鲜事儿人的聚集地之一。而作为机关事业单位，或者政府部门，则显得安静正式了一些，比如由政府主导的干校，就显得更加肃穆，不过也有例外，就比如现在，虽然这里多集结着一些知识分子，或者博大精深，信达考究的老学究，但是无比认真而教条的干部与教职工也许多喜乐，或者是欢送迎接一些新贵，一些位高权重的人，所以不得不置办与布置一番，多是表达对于老干部的敬重与期盼，就比如下午的培训班毕业典礼，作为要来莅临指导的府谷县干部，组织部长，自然需要打十二分的精神，所以学校里现在就开始准备，布置会场，激情的汇报，以及学员们接受再教育的心得体会。但是对于厚德来说，就好像局外人一般，仿佛置身在世外桃源一般，出尘的气息浓烈，渺渺云兮，徐徐风兮，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其实厚德那里知道，官场的变化与规则岂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明的，就拿科员到副科级干部，有些人也要经历七八，十几年才能升职，更别说像他一般，从农民直接跳级到国家正式的干部，不论开始是否有正规编制，但是他那一日千里，鲤鱼跳龙门的飞跃，不知羡慕了多少人。其它也无他，主要就是有人赏识，或者说无意之中厚德有了靠山，那就是府谷镇原书记王伟，与府谷县县委书记田登辉的支持。官场有句玩笑话，那就是领导说你行就是行，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理就是那个理，不过是厚德没有意识到而已。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领导欣赏你，但是你也得得到领导的信服与期待，也就是说你自己得有真才实学，或者说品性与能力缺一不可，人际关系与阅历，忠诚与服从也必须有，哪怕你不能为领导分忧，至少不能惹麻烦。领导任用人，也从另外一方面说明你就是领导的人，与人家处于同一个阵营，相当于贴上了人家的标签，是一种认可与标识，也是势利与利益的划分，所以尽管厚德没有意识到这点，县委书记田登辉也没有明确厚德就是他阵营里的人，但是实际里，厚德已经算是初步地踏进县委书记田登辉同志的阵营里，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需要人家的认可。还有一点就是田登辉哪怕下了一手闲棋，那就是无意之中帮助了这个印象不错的男子，随后过眼云烟，也就记不住厚德这个人了，不论是哪点，摆在厚德面前的就是这几条路，要么回家安安分分地做农民，也就是失业，要么调离其它的乡镇，要么去县城机关事业单位任科长或者其它平级的职位，至于副处职称或者正处的岗位则若凤毛麟角般稀罕，当然还可以去政府或者县委部门任职，但是却需要技能与一技之长，对于厚德来说，主要是看机遇，或者说机缘巧合，所以厚德最近比较紧张，或者说是期待呢，毕竟没有人不关心自己的仕途。厚德心里默默地思量着，随后摇晃着发沉发昏的脑袋，就是眼睛也有些浑浊生涩，土黄色的眼皮有些沉重，眼袋因为没有呀休息好而发黑，黑白分明的头发根根竖立，倒也显得精神，粗壮的腰板有些驼背，粗糙的大手揽着翠绿色的松柏树，沉重的脚步踏着腐败的落叶，落寞地背影渐渐远行。厚德此刻心情有些低沉，主要是对于将来生活的猜测，或者说对于将来仕途的迷茫表示苦涩，尽管有些萧索苦楚，但是秋日艳阳高照，绿树红花组成的画镜多少可以冲抵一些消极的韵味，厚德绝觉地扬尘而去，仿佛要摒弃身后的尘事，他身后的影子紧跟不舍，仿佛要消融在灿烂的阳光下。正午时分，天空中的阳光分外的灿烂明目，流云与清风争相撩拨秋色，低空中飞鸟划过，翠绿色的槐林枝丫密集地遮盖着苍穹，淡金色的树影包裹着冬青丛林，三五只棕色的土鸡跺步离去，干校食堂路边，绿树映绿池塘，三五条鲤鱼打挺欢腾，发出叮咚的声音，一排排绿色的松柏环绕着红砖铺设的道路，三五成群，五六一伙的学员，或者教职工说说笑笑，男女成群，一路向西而去，直奔不远处的饭堂，淡淡的饭菜香味儿铺面而来，尽管厚德心情有些低沉，脚步有些沉重，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尤其是用一些身外事去损害自己的肠胃，那是多么划不来的事儿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尤其是以前他生活不规律的时候，或者日夜的熬夜去处理一些事务，更是另他分外地眼红一些朝九晚五的正常生活，所以他难得而清闲了半个多月，就当是放假，体验别样悠闲安逸的度假。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尽管厚德还达不到这么高深的境界，不过却并不影响他向前辈学习的机会，所以尽管有些懊恼与失落，不过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随后就烟消云散，要不然他还不多苦闷消极怠工，毕竟身体健康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或者是更好地艳福群众，带领相亲们脱贫致富。厚德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身子自然健壮，哪怕近些年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但是却一些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哪怕有些自卑，有些局部，但是面对自己并不善长的领悟，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所以厚德大叔的反应也实属正常，所以人老心不老的他迈动着碎步，大步流星地跨门而进，此刻正值饭点，所以厅堂里的学员与老师自然多了起来，聊天说笑，玩笑低语的声音自然另饭堂闹哄哄的，没有往日有些时候的安静的氛围。也许是大家过于兴奋，也许是今天的话题多了一些，喜爱安静肃穆的厚德自然有些不适应，眉宇微微皱了一下，随后前往窗口打饭。也许今天中午是学员们最后一顿午餐，所以饭堂里伙食有些奢侈，大白米饭，大肉包子与馒头，搭配着大烩菜，银白色的铁盆里盛放着满满的，低空中散发出浓烈的香味儿，隔着门口都可以闻到。厚德匆匆一瞥，菜里面有粉条子，白菜，菠菜，豆腐，腐竹，黄花菜，菜花，海带，大肉块，西兰花，鱼丸，豆腐皮等，菜品繁多，并且汤少菜多，搭配着油泼辣子，就着热蒸馍，厚德粗放的性格大口地咀嚼吞咽起来，用狼吞虎咽来表示一点都不夸张，饭堂里女人或者女孩文雅而端庄，秀气而羞涩，大多细嚼慢咽，或者低声啃咬着馒头，夹着烩菜浅尝辄止，而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则此起彼伏，哧溜地发出声响，饭堂里顿时美妙无比。饭毕，一些积极向上的男女忙碌着整理材料，提交结业报告什么的，而厚德则显得清闲自在了许多，背着手，昂首挺胸阔步离开，不是去应对下午的考验，而是悠哉乐哉地回宿舍午休去，按照他的话语，临场应对也需要充沛的精神，所以现在的午休也是为下午的莅临检查做准备，如果有人说他懒惰，或者强词夺理，他也满不在乎，因为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不同，应对考验与临场应对的方式自然不同。厚德同时又是自信的，不论是这次培训的理论知识，还是过去从政的心得体会，无论是从政绩考虑，还是与民生息修养的方针，他都能讲的头头道道，一些人滞留在理论层次，或者追求精神上的满足，而厚德同志已经知行合一，用实践检验过理论知识，可以算的上跳跃思维，所以他称得上地地道道的实干家，正因为他心里有货，并且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所以心理素质与政绩才能得心应手，这次的培训，主要是系统地学习一番，并且完善自己不了解的领域，虽然距离好官的标准还很远，至少强过以前的菜鸟级别，也算一次修行吧！ 下午两点一刻，厚德准时起床，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已经习惯了这些生活方式，即使是有些紧张忙碌的时刻，哪怕休息十五分钟也是好的，所以厚德现在能休息一个时辰那都是奢望，但是现在对于清闲下来的他却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与愧疚，不像以前工作期间，那就是拼命三郎的架势，一工作起来，别说按照正常休息，就是按照有规律的吃饭都显得奢侈，所以厚德较至少的黑瘦弱相比，而变得白了些，胖了一些，最主要的就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几岁，使不完的劲儿。这就是这次的培训带给他最直接的好处。同时厚德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做官要为群众造福一方，要有富则兼济天下的魄力，作为□□员，优良的品性，优秀的作风，良好的党性从没有丢失，不论是群众，还是一方父母官，对于□□员，那都没有区别。所以每临大事需静气，越是紧张烦恼的时候，厚德同志越能沉着冷静，沉稳达练，就像现在，即使面对着左右自己命运的组织部长，他也没有失去理智，而是认真地梳洗，虽然没有达到沐浴更衣，焚香戒斋的程度，但是对于人家起码的敬重与钦佩还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