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267)

国庆七天乐

第二百七十六章国庆七天乐

夜色昏暗，星空耀眼，秋日里的黄土高原沉醉而芳香，更何况夜色里，更加平添了许多神秘与醉美，国庆的喜庆气息也充斥在高原角落里。苍穹中月盘清冷圆润，漫天的星辰闪烁着笑脸，若无尽的珍珠串成卷帘门，缓缓顺着银河流淌，浩瀚无垠的天空中游荡着霜花与露珠，被秋风掀起身子，均匀地弥漫在大地与低空中，远处的山脊土坡埋没了身影，就是大地上参天巨树此刻也蜷缩着身影，黑影重重，与夜色融合归一，大山深处不时传来一声声夜莺的啼鸣声，空谷幽鸣。白鸽村的建筑轮廊隐藏在黄土高原深处，唯独一些人家庭院房屋里的灯火，射出笔直的光线，打向夜空中，穿透了雾霾若墨汁的苍穹，漆黑的土墙深院若一排排方格积木一般陈列着，中间穿插与墨绿色的植被，一条条银灰色的土路延伸向深处，村子里偶尔穿出几声犬吠，几声间歇性的鸡鸣声，还有庭院门扉的开阖声，从高空俯视，白鸽村此刻仿佛黑色的火柴盒，棱角分明，错落有致。万家灯火万家眠，每家都有不同的故事，不论故事情节是否精彩，无论结局是否美好，那都是人生独一无二的剧集，值得一生去品味。

对于福瑞来说，这几天过的很充实，不仅仅因为体力上的忙碌，还有精神上的满足，以及现实生活中双节喜庆的氛围，和物质条件中的一点细微的进步，都促使家人在团圆的氛围中更加积极地面对生活。就拿这次的卖酥梨来说，虽然种植酥梨期间过程繁琐，殷勤而忙碌，包括采摘与储存，那都是用双手与汗珠累积的成果，值得欣慰的就是售卖的过程是最甜蜜的，尤其是用那么多的酥梨等价交换到宝贵的财富，让他顿时感觉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尤其是父母亲苍老而褶痕遍布的面庞上荡漾着满足与欣慰的表情，满是茧子的大手紧紧攥紧大把的钞票，仿佛一座座十万大山般沉重，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骄傲，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财富，是对孩子将来幸福的投资、是对孩子一身成就的鞭策、是对孩子踏实勤勉的现身说教，没有比父母言传身教更能影响孩子的，包括世界观，价值观，以及人生观。有人说“孩子的品性与行为方式，思考模式都是父母的影子”，父母在孩子的成长与教育中起到很大的作用，越是贫穷的家庭，对于贫寒认识的越是清楚，对于富贵，也刻骨铭心。

是夜，月凉如水，晚风浅浅，星空中的光晕若羞涩的姑娘般，躲进了云层深处，不见踪影，漆黑的夜色若浓稠的墨汁一般，唯独天空中的银盘散发出淡淡的乳晕，白鸽村被秋霜与雾霾笼罩着，仿佛青纱里的什物，别家的庭院幽深曲静，一股浅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吱吱的声响，空落落的庭院零散地点缀着几片梧桐树叶，斑驳的玻璃窗户里射出丝丝缕缕的光线，半开的木门涌出许多颜色，还有一些欢笑声。二十五瓦的灯泡足够点亮这间五十平米的房间，偌大的土炕上被子折叠整齐，天蓝色的床单还算平整干净，紧挨门口摆放着红色的铁质衣架，上面挂着几件外衣，还有土黄色的斜挎包包，红砖铺设的地面上摆放着木桌木椅，一家人热闹地围坐在一起，张红梅与厚根靠北而坐，福音与福禄居南朝北，对向坐在靠背椅子上，福贵一人与福音挨着，福瑞小屁股搭在红砖砌成的土炕沿儿上，房间里酸辣味道儿浓烈，噗嗤地吃饭声此起彼伏，尤其以厚根与福贵为主，厚根吃饭只咽不嚼，很少看到他有细嚼慢咽的时候，都是一股脑儿地扒拉着瓷碗里的搅团，晚上的主食是搅团，不过是中午剩下的，顺便用水烩了一会儿，烩搅团里加点绿叶青菜，炒点韭菜，正儿八经的翡翠色，顺滑软糯，酸辣甜香，是福贵的最爱。相比于福贵的清淡口味儿，福瑞则选择味道偏重的吃法，那就是凉调搅团，用蒜泥与老干妈，以及老抽干拌，放点炒韭菜，最后是油泼辣子，大块的搅团上各种调料均匀地涂抹着，冰凉软滑，酸味与油泼辣子的油香混合味道扑鼻而来，美味无比。福禄则选择凉调鱼鱼，用蒜香与芝麻酱拌着吃，加点油泼辣子的香油，只因为鱼鱼可以大口地往嘴巴里扒拉，大口咀嚼，尤其是喝点酱汁可乐，热身祛寒，增强体质，预防感冒，也算一种享受。晚饭结束，由福贵去打理锅灶，一家人团圆美满地聚集在房间聊天，当然也少不了酥糖、巧克力与瓜子花生，尤其是把家里的酥梨成功售卖，去除了家里人的一块心病，而且还是价格偏高的情况下，自然令厚根高兴了不少，就是张红梅面庞上的褶痕也荡漾开来，仿佛年轻了几岁。厚根黝黑粗犷的面庞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典型的高原汉子形象，虎背熊腰，肩宽体胖，大手里抓起糖果直接填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当家的，后天就是中秋节，今年打算咋过？他面色红润地盯着老婆张红梅细看，仿佛欣赏着艳丽的花朵般，孩子们此刻注意力也被吸引，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福禄面色期待地扬起脑袋，小脸蛋儿红润，眼睛里露出希翼的样子，显然关注着家里今年中秋的福利。福禄则用牙齿咬下一块巧克力，面色欣喜地品尝着浓郁的芳香味道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姨娘看，若老鼠般鬼灵的眼睛圆鼓鼓的转动，不知打什么鬼主意。清洗完毕的福贵面色一松，默默地抬起屁股搭在土炕沿儿边，眼睛清明，面色平静，显然没有小孩福瑞与福禄的幼稚，但是多了几分沉稳，内敛与老道。张红梅此时面色红润，动作轻柔地把一沓钞票锁进炕头的柜子里，面色顿时舒缓了几分，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目光，溺爱地扬起脑袋怜爱地扫了一眼老公厚根，搭腔说道：这些年不论是中秋还是过年，家里都比较寒掺，只有去年中秋还算丰盛，这样吧！今年主要是家里人过节，水果、干果自然不能少，月饼与点心可以增加一些，主要是今年可以多置办一些牛羊肉，尤其是你那道铁锅炖羊肉，可以让你大展身手，至于牛肉嘛！可以炖菜或者烧汤，熬粥都可以，咋样？胖子福禄乐的眼睛都眯着，嘴巴扯开，露出尖细的牙齿，一副口水直流的吃货模样。福音嫩滑的脸颊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嘴角唇红齿白，口齿张开，露出嫩滑的香舌舔舐着嘴角，圆润的小酒窝荡漾开来，美目盼兮地轻声点头，显然期待家乡中秋的味道儿。福贵虽然性子沉稳，厚道，但是多少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意气风发的年纪，活力四射，精神抖擞的他自然怀念那种欣欣向荣的气息，不论是家庭的中兴，还是时代的蓬勃发展，都是他乐意见到的，所以他也面色欣喜，嘴巴里发出闷哼声音，表示母亲张红梅的主张与魄力。福瑞人小鬼大，清秀腼腆，性格朴实无华而善良忠厚，他虽然没有意识到家庭每时每刻细微的变化，尤其是向着小康富裕的方向发展，但是他乐意见到家庭的和睦美满，积极乐观的气氛，尤其是对于小孩子致命的诱惑，那就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所以此刻他眼睛里冒着绿光，小脸蛋儿红扑扑，一副喜悦开心的模样。厚根感受到家庭细微的变化，不论是以前暮气沉沉、节衣缩食，还是朝不保夕、负债累累，无论是经济萧条，负担累累，还是穷困潦倒，身心疲惫的境况，然后一点点的改变。现在年景好多了，经济增长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一切都向好的方面改变，现在家庭里朝气蓬泼、友善积极、奋斗拼搏、和睦美满，最主要的是他看到了希望，那是对生活的期待，对人生的追求，对孩子们的祝福，对老婆的关爱，还有经历挫折，面对苦难，迎难而上，破除苦涩，乘风破浪，挂帆远航的幸福与体验。没有什么比父母看到孩子小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容更幸福的事儿、没有什么比汉子们看到婆姨面庞上露出舒心的笑容更满足的事儿、没有什么比男人们看到家庭成员因为自己的努力而使家庭美满和谐更快乐得意的事儿，这就是责任与担当、使命与魄力，尽管自己任重而道远，尽管自己人微言轻，但是正是因为自己不服输，不怕苦难，所以比别人更加懂得成功与幸福的可贵之处，这就是男人面对困难，经历挫折应该具备的品性与魄力，一往无前，势如破竹，一鼓作气地为孩子，为老婆撑起一片湛蓝色的天空。